花开寂寞玉堂春(2/2)

男抬手一引，衣袖轻扬，似乎并未着力，却让杜若烟不自禁随他而行。

他们行至树，那树斑驳古拙，树中空成南北贯通，约莫可容五六人并肩而行。

想到这里，她心一阵发酸，低落之涌上眉。

嗓音清越似玉磬相击，她浑一僵，指尖意识攥藏青直的袖，只稍稍停滞一瞬，快步离开。

案一只白玉盘，盛着几枚赤果，泽殷红似血，薄如纸，光动人。

眉目疏朗若远山秋，角似笑非笑，仿佛随意一站，便将夜都生生衬得寂寥。

“想知吗？不如——随我去鄙舍一坐，小自然会知。”

屋陈设简素，却雅致：几案、书卷、砚石，整齐安放。

“小放心。”男轻笑，神澄净得令人无法猜透，“若我愿说，今夜便不会独唤你一人了。”

她循声望去。

这一瞬，杜若烟屏住了呼，心骤然一，她认得他——白日里的一晃而过，让她几疑是梦。

那分明是她最贪恋的果。

灯火着月，落在一旁男的眉目间。

“小请坐。”他声音温和，却隐隐带着一丝缠柔，似能悄然绕人心底。

月的男闻言，角缓缓勾起，眸中似有星光转。

他微微颔首，像是早在此候她多时，语气里却带着一丝意味的调侃。

夜风静沉，柏叶在幽暗中微微颤动，发几不可闻的私语。

夜风拂面，月如霜，浸透将军柏的虬枝，刚行至此地，忽闻侧一声轻唤：“小留步。”

不多时，前现一座小小屋舍，掩映于月华与柏影之间，窗棂中透灯火，恬静安然，似在殷殷候人归来。

哥哥果然生气了。

中凉意氤氲，沁人肌骨。脚石松动，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温，角微扬时，天然一段风漫，恍若一笑便可牵动人心。

清冷月华映在他眉目间，勾勒一副几近不似凡尘的面容。

冽的。

终于忍不住开，嗓音微颤：“公……你究竟是何人，如何认得我女儿？又有何目的。”

只见将军柏，一袭霜直裰隐在斑驳月影中，半明半暗。

杜若烟抬望去，心底无端漫起一丝张，却还是跟着他步树。

那笑意不轻不重，却偏偏带着几分戏谑与怜惜。

那笃定的语气，如同将她的退路尽数封死。

推门而，白海棠的幽香顷刻迎面袭来，清冷馥郁，浸满一室。

“杜小，”那声音又近了几分，带着懒洋洋的笑意，“我们白日才见，便不认得小生了？”

“在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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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烟心底猛地一沉。

风枝叶摇曳，他的眸恍若盛着碎星，明暗错，叫人移不开。

方才还在夜沉厚的书院林间，不过几步之遥，自树另一侧走时，周遭景致竟已悄然改换。

月陡然清朗，仿佛被人拭去了纱障，明澈如洗。

二人一前一后，踏将军柏的影。

她指尖扣住袖，心中明知不该，却终究压不住那惶然的好奇与畏惧，低声：“若你敢……告与旁人——”

原先夹的松树，不知何时竟换作虬劲古柏，枝影迭，在月光静穆而立，透着森然古意。

“他……分明知。”她心，尾余光意识朝四周扫去，生怕被旁人撞见。

他生得清俊已极，眉峰如远山，眸却如映月华，转间似带一层光，勾人心魂。

“白日在此邂逅，还是天意；今夜再会，莫非，小连这缘分也不记得了？”

杜若烟只觉窒闷，像被丝线一收，竟无法再抗拒，只得应。

间不由自主地轻轻动，她悄悄咽骤然涌上的津唾。

继而微微一笑，眸光潋滟，宛若漾。

天心悬着的圆月比寻常分明大了几分，清辉倾泻，照得地上如覆薄霜。

杜若烟神蓦地一凝。

墙上悬一幅山墨画，笔意澹远，气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