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轴(2/2)

她任由意识像一样褪去，最后，缓缓倒在殡仪馆冰冷的凉席上。

有人说，倒前的那一刻，是前发黑、失控、世界像被走颜。

可每当有人来吊唁时，她都会撑着神，微笑着去宽那些反过来安她的亲友。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彻底崩溃的样，也不想给任何人添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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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悦选择一切从简，只邀请了平日有联系的亲戚，以及母亲生前的几位同事和朋友。整个葬礼期间，场面一直冷冷清清，像这段告别本该有的模样——安静、克制、没有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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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遍遍地理手续、接待来访、确认细节，机械地重复着每一个环节。她像一个被上了发条的木偶，直到最后那一刻——当亲看见母亲的遗被推火化室，她所有心搭建的理智和，终于在轰然一声中碎裂。

任悦靠在殡仪馆冰冷的墙上，觉自己也像一行走的空壳。这段时间，她几乎没怎么合，整个人彻底了一靠意志力苟延残的状态。

青的状况，不适合办太铺张的丧礼。

直到泪再度模糊了视线，直到再也支撑不住。

那一瞬，她仿佛被掏空一般，泪止不住地涌。

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从今往后，孑然一。没有牵挂，也没有归。

三天过去，一切都终于落帷幕。

任悦知那是什么觉——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在与这状态共存。

这样的空虚，得像一渊，把她一吞没。

她甚至动过一个可怕的念：既然世上已经没有人等她，她是不是也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

于是，她撑了来。

任悦亲自送走最后一位亲友，关上殡仪馆的大门。整个世界陡然陷死寂，连空气都冷得刺骨。

她希望母亲的最后一程是面的、净的，哪怕她自己要付全力气去维持，也绝不允许有半失误。

周围空无一人，只有墙上悬挂的黑白照片静静凝望着她，如同整个世界最后的注视。

这些天，任悦早已哭过无数次。

只不过，每一次她都凭着一微弱的意志，生生把自己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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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为期三天。这三天，对旁人来说，也许只是普通日里的匆匆一页；可对任悦而言，却像漫到没有尽的炼狱。

她告诉自己：至少，要让母亲走得好看一。

任悦没有再去克制绪，也没有再迫自己振作。她慢慢走回大厅中央，停在那张摆放遗像的桌前，静静地看了很久。

葬礼结束的最后一晚，风很凉，夜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