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2/2)

倪雀周末只放周日一天假，但她上完周五午的课，就和老师请了假，往家赶。路上又接到倪保昌的电话，说老太太烧得反反覆覆的，让她赶回来，明天还烧她得带老太太去县医院看。

她定了定，说到后半句，平静的语气到底是裂了一条，里无限的难过、委屈、愤怒、不甘、怨恨等等的复杂绪来。

得没完没了的雨，近在前的期末考，以及刚得知的暑期只放不到一个月的假的消息，让班里的学生多少有些躁郁。

保昌和孙国香先斩后奏，收了人彩礼，我嫁人……”倪雀的语气是平静的，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手中的本被她攥得边角变了形。

如果把记忆归类划分，将被倪保昌用铁镐砸伤狼狈奔逃的那一夜，投放垃圾篓里的话，那狗血的被亲人嫁算计的这一，就该扔臭气熏天的垃圾场里。

倪雀说在路上了，倪保昌哼了声就挂了电话。

她是在一个小雨绵绵的中午，接到倪保昌的电话的。倪保昌在电话里跟她说，老太太生病了，他要上班，顾不上，让她请几天假待家里，照料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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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周四，倪雀说了句周末有空回就挂了电话。电话一挂，她就给刘婶拨了过去，让刘婶帮忙确定老太太是不是真病了。刘婶上完班去她家里看了看，老太太确实在床上躺着，烧还没退，床也搁着不少药。

倪雀却很平静。

倪雀到家时已是夜，倪保昌鼾声震天地在房间里睡着，倪雀去老太太房间看了，老太太躺在床上，上搭了个巾，看样不舒服的，嘴里哼哼唧唧，似是念叨着难受，又嘟嘟囔囔些别的，她吐字糊，倪雀听得不甚清楚。

倪雀说要考试了，没空回，如果老太太只是寻常的疼脑就让她自己上村里的卫生所看看，离家也不远。

这个据说是人生中一分岭的时刻，被始终在逝的时间一日日拉得更近。

倪雀始终记得那是个梅雨多到随手抓一把空气都得能拧的时节。

她说：“……我为求自保,打伤了人，对方的一只耳朵聋了。”

第91章 苦忆

距离考只剩一年了。

倪保昌说老太太去看了，每天要吊，要吃药，要躺床上歇着，边得找个人看着，她一日三餐。

她每一天都比昨天更期待明天。

见她回来，老太太那蔫哒哒的姿势动也未动，睛却是亮了亮，像饿得的穷乞丐捡着块金，立就能去兑一桌山珍海味似的，却是苦哈哈地说：“丫你可算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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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这俩字说的，好像她生这病就是为了等倪雀回来一样，难不成倪雀一回来，她这病就自动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