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好人兄(4/10)

丹放其中封存，掸了掸衣袖。避暑娘娘的血华都已经被他上这件袍收，这件早年从地仙邪修上扒的法袍名为“百睛饕餮”，一开始品秩其实不，连法宝都不算，他穿着，除了能遮掩份，更重要的是这件法袍其实可以成，这些年每次难得门散心，一次次兴之所至的斩妖除，大多变成了这件法袍的养料。

书生突然伸手指，了眉心，自言自语：“先前在石窟为何拦我杀人？便是坏你一些功德又算得了什么？来年你斩却三尸之时，自然一切都可以了断。你也有趣，其余证得金仙的人，三尸九虫，一个斩的就是我，你倒好，偏偏故意留到最后。”

书生沉默片刻，神复杂。大袖一翻，化作一黑烟，钻地面，瞬间消逝。

广寒殿一宅院，桃扇君有些闷闷不乐，在那儿借酒浇愁。其余包括山羊须老者在的那些蠢货也是没力的，喝了，一个个手舞足蹈，唾沫四溅，言语无忌。

桃扇君一饮尽杯中酒，只觉得跟这帮家伙待在一起喝酒真是煞风景，对不起杯中这金滟滟的铜臭城酒。他哀叹一声，一手摇扇，一手摇晃空酒杯：“酒为伯，除忧来乐。天运苟如此，且杯中……”

其余怪不以为怪，哈哈大笑：这位君老爷又开始酸了。

桃扇君抬瞥了避暑娘娘的院，只觉得腹燥。不如何，娘娘的段真是极好的。想自己这么多年在剥落山鞍前后，到手的好其实不多。他倒是想成为避暑娘娘的幕之宾，在活人中，这位娘娘兴许算不得容月貌，可对他们这些山泽怪来说，瞎讲究那些作甚？可是他又怕避暑娘娘那神仙也怕的床笫手段，一着不慎，可就真是牡丹死了。

避暑娘娘几乎每隔几年就要独自门一趟，去见谁，什么，无人知晓。有说避暑娘娘是那粉郎城城主的姘，也有说剥落山的真正主人是与白笼城蒲禳齐名的那位鬼王老爷，还有说避暑娘娘与黑河大王的独女关系匪浅。

桃扇君喝着酒，有些酸意。为何避暑娘娘与自己都不愿心？

他有些醉了，想着不知自己这辈能否像避暑娘娘这般坐拥一座山，建造一座豪奢府邸，呼风唤雨，好不威风。想着将来有一天能不能离开鬼蜮谷，去往骸骨滩以外的广袤天地，去那儒家书院走一遭，见一见真正的读书人，读一读真正的儒家经典。

地涌山比起剥落山要戒备森严许多，还打造了一个有模有样的护山大阵，可是对书生而言，还是如无人之境，不过想要不惹动静地杀妖夺宝、库搜刮就很难了。

书生不着急，了地涌山，站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松树上，想要等等。只要搬山大圣那边的山大阵启动，就意味着那个家伙已经开始闯山，或是行踪，那么就是自己动手之时。他唯一需要小心的，就是老龙窟那只老鼋以及黑河里那只与避暑娘娘关系莫逆的小鼋，不是害怕他们与地涌山联手，而是那对父女颇难打死，若是他们非要护着辟尘元君，就比较棘手了。书生此行杀妖，说到底只是闲逸致，就像在铜臭城考取一个稽可笑的新科士一样，解闷而已。

这辟尘元君与那黑河大王，一个脚在小玄都观，一个与大圆月寺有些渊源，是寺中养在放生池中的一只老鼋。在骸骨滩尚未成为古战场遗址之前，据官府史书记载，老鼋成之前就常年在寺庙浮听经。后来两大王朝厮杀，牵连十数个藩属国，寺庙被那位早已成为金罗汉的老僧以大神通庇护，得以避过兵灾，最终迁鬼蜮谷桃林，与原本离着数千里之遥的小玄都观成了邻居。老鼋偷偷离开寺庙，自封黑河大王，占了一不见底的窟，命名为老龙窟，养了一对金蠃鱼，说是女儿的嫁妆。他平常极少面，都是女儿打理山事务。

黑河大王的女儿自封覆海元君，老龙窟外有一条滔滔大河就被她占据，领着麾族怪常年兴风作浪。这只小鼋生得黝黑壮硕，粉郎城城主有次撞见，撂了一句戳心窝的狠话：“那小鼋生得这般辟邪模样，老再荤素不忌，便是熄了灯也万万不了嘴。”这件事，被覆海元君引以为生平一桩奇耻大辱。

书生站在树上，先了一气，这棵古松蕴的气被汲取一空，然后被书生轻轻一吐，四周顿时变得雾蒙蒙，他这才摊开手掌，以手指画符，掌观山河。

书生手心一晃，变一幅地涌山府邸的山画卷。画卷景象有些模糊，因为他不愿意蛛丝迹，毕竟那位辟尘元君自家一脉，又是金丹修为，说不得就会心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