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了解(2/2)

仿佛寒风中的枯草，被飘落的冷霜无劈打，摇摇坠，完颜什古被完颜京护着，从她旁经过时，好奇地打量了一这个年自己两岁的少女。

后来，被一支驼队卖到关外女真的领地，完颜宗望看她样貌不错就买了来，收在帐中。

母女二人受尽冷落，生活艰辛，仅够温饱而已，然而这位张氏女颇有傲骨，虽被迫委于完颜宗望，却矢志不移，一心想要归宋，始终教导女儿不忘汉人份。

求偶的孔雀总要开屏，完颜什古有意对赵宛媞炫耀自己的特殊。

“其实，没人在乎的。”

知金人对她们这些宋地女是怎样的残暴，赵宛媞对张氏女升起敬佩之，然而她的境不比现在的她们好多少，难她不怕怒完颜宗望么？

“汉人？”

“叫张南，她随母是汉姓。”

辽统有许多北地汉人，汉人受轻视，国不乏贫者，不得已卖儿卖女，张氏女本名叫什么完颜什古不知，只知她原是商人的女儿，父亲亡不得已卖为。

“那......完颜宗望岂不是会很介意？”

然而，赵宛媞的注意却在别，难得了解完颜什古，她问：“小娘的孩是谁啊？”

“不，和我一样，她的母亲也是汉人。”

冰清玉洁。

暗自叹气，完颜什古神有几分复杂，她说，“张氏女是要保有骨气也好，还是怀念南朝也罢，都不会有人，她只是被买的，生的女儿也从来不受重视。”

赵宛媞神，隔了一会儿，她忽然问：“阿鸢，那你的母亲呢？”

没人“看见”她，没人想了解她的气节，完颜宗望视她为蝼蚁，谁会在意蝼蚁的想法呢？

“女真奉行多妻，一般是各落间通婚，比如盈歌所在的乌古论就把首领的女儿嫁给阿骨打，”完颜什古双手搭住木桶边沿，见赵宛媞有兴趣，便和她仔细说，“除此之外，也有一分贵姓弟把亡来的北地女收为妻室。”

“有一年冬天大雪，折胶堕指，寒冷尤胜往年，张氏女重病，断断续续拖了十几天，死了，那天我和二哥去林里挖冬眠的兔窝，回来的时候看见张南跪在帐外。”

“她被放归南，带着她母亲的骨灰走的，往后我再没见过她。”

“我阿娘不一样，”完颜什古昂起，说到自己娘亲不觉笑容，睛熠熠生辉，折烈的，带着无可比拟的骄傲，“她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是世上最聪明的女！”

几乎看不汉地的血脉，全然是女真的昭宁郡主。

张氏女宁死不肯忘却南人的份，那么完颜什古的母亲呢，她也是汉人，是否像张氏女一般牵挂自己的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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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可官宦人家的女怎会落关外，赵宛媞还想问，完颜什古却刮了刮她的鼻尖，：“哪有这许多问题，快凉了，我抱你去床上，次再跟你讲吧。”

瘦弱的背影直直伫在雪里，不知她究竟跪了多久，衣裳单薄，张南裹披孝服，白帽，着满的雪，倔守在完颜宗望的大帐前，冻得瑟瑟发抖。

谈及往事，完颜什古颇有慨，其实，她与张南不相熟，虽然都是完颜宗望的女儿，但她们几乎没有相过，境遇更是千差万别。

完颜宗望乐得博个“菩萨”的好名声，张南自此向关的宋地前行，完颜什古不知她是否回归朝思暮想的宋，也许是守着气节死在路上。

张南冻得嘴绛紫，虚弱地抬，也看了一完颜什古，同样有南地的血脉，她低贱如，完颜什古却是玉叶金柯，穿崭新的夹棉褐地锦袍，前襟绣着金人贵族喜的海东青纹，外羊夹袄，一漂亮的毡帽，帽沿镶嵌的宝石粲然生辉。

张氏女所生的女儿就是张南，她不像完颜什古天生异相，遗传了阿骨打的绿瞳，张南平平无奇，是以，完颜宗望连名字也懒得取，姓都不屑与她。

她的相貌她已记不清，唯记她上孝服比满山的雪还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