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夢回潮(2/2)

话未说完，一名家丁急匆匆而来，附耳低语几句，阿青脸一变。

昭寧低声念：「人非己……」指尖微颤，像有什么被勾起。那几个字像石投潭，溅起久沉不动的波纹。

二门外风过桂树，影落如纱。阿福捧着油纸包等候，傅怀瑾接过，先闻香味，果然是罗府一贯的沉香。拆开后，最外层是沉家近年帐目，里层夹着一张被整齐割去的残页，边缘正对得上书房中被削掉的页面。纸上还留有一枚模糊私印，旁边贴着一张短字：

笔跡虽陌生，却字字稳重。

「刚才有人在二门外留油纸包，署名是罗府的小廝，说要亲手给夫人，不经他人。」

话未说完，帘外传来一声轻笑：「姊姊回来，怎的也不打声招呼，就自己来翻父亲的东西？」语气轻柔，却藏着针刺。

他抬看向昭寧：「看着像没留痕跡，实际上破绽不少。这条绢本该在盒里，现在却掛在外，显然是外人来过，而且不懂这间书房的规矩。」

屋中瞬时静来。昭璃低垂帘，手指握衣角。

昭寧看着他，轻轻摇：「不怕。」语气微顿，「只是心底，好些尘封的事…又想起来了。」

说是如此，她目光却在断页上多停了一瞬，没逃过傅怀瑾的。

他们并肩走过廊，走至架，他忽然停脚步，低声问：「怕吗？」

他只握她的手，十指相扣。

***

傅怀瑾起：「这油纸包来得蹊蹺，须我亲自查验。昭寧，与我同行。」

那婢女垂首回：「回姑爷，昨日申时，二小派人持牌牒来帐房，说是要取几本《女则》，婢便依例开了锁。」

「怎么了？」昭寧问。

傅怀瑾侧望那名沉府婢女，问：「近两日，谁动过这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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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怀瑾神沉：「锁上二门，没我吩咐，不许任何人擅自。」

他未与她对视，只将盒收起，语气平静：「家中帐目，自有父母辈议断。这些文书，另行收存，以防外人误取。」说到「外人」二字时，语调仍淡，却藏着冷意。

他，将她搂怀中。窗外桂影婆娑，帘香气如初。旧梦已惊醒，前方的风浪，他们愿携手而行。

「风寒，慎之。夜半回廊，人非己。」

「怀瑾，」她说，「若夜里再有风声，你莫独自前去，我随你一便是。」

昭璃神微变，旋即笑得更柔：「夫说笑了，我怎算外人？只是担心父亲……」

沉着面，仔细翻阅。他在油纸层角落摸到细粉，捻指一看，是新磨的硃砂粉，多用来补章或掩痕；明显有人想掩盖帐册异动。

门未开，沉昭璃已现。她穿着白底绣衣，腰间系着一隻梔雪香，脸上掛着得微笑，如日梨。她望向桌上帐册，语气柔和：「姊姊别误会，我只是来借两本《女则》抄抄，不敢擅闯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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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回到东厢，日光从窗隙洒落。阿青回报：那小廝已不见踪影，外只留一串极浅的足跡与半粒染泥的桂籽。

夜降临，更声稳定地传来。她依靠在他肩上，像在一条平行黑夜的小路上走着。她轻声说：「不接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退缩了。」

黄昏渐近，风声更重。傅怀瑾回房时，见昭寧坐在榻边，抱膝沉思，神平静。他走近，为她披衣，轻声唤她。她抬看他，里那层意已不再慌，而是清醒与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