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朵瓜瓜上学（1）(2/2)

李秀棉坐在玉米地里，俩只手“啪啪啪”地拍着黄土地，拍起一层浮土。

“别嚎了，再嚎，打断你的，我告诉你，这个家我说了算，就算是穷死，我也是一家之主，你要嫌穷，你就走。”朵三拿起锄，着气，气冲冲地对躺在地上哭的李秀棉喊，李秀棉用沾满土的双手捂着脸，哭的从地上起不来，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倒霉了，嫁个朵三，穷的连一样像样的家都没有，还要事事都听他的，不听他的，就是一顿打，这样的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你再叫我朵老歪试试！”朵三忽地从地上站起来，大手伸到李秀棉的脸边，李秀棉也忽地从地上站起来，说：“朵老歪，你不就是老说歪理吗？你啥都觉得自己的好，自己的对，咱们家过的连个都吃不上，你砸就不说了，上学上学，上啥学？你们家这个祖宗十八代都是地的，还想个大学生呀？你老朵家儿里就没有这样的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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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没有考上，她心里刚松了一气，现在又让朵瓜瓜上学，她是决不能同意的，就算是朵三打她，她也不会同意。李秀棉这样想着，说：“原来上学，就是你说了算，现在瓜瓜上学，不能听你的，瓜瓜一个丫片，早晚要嫁人，嫁去的姑娘，泼去的，不值得。”

李秀棉哭的鼻涕泪一把一把的，边哭边骂，沾满土的手，把脸上抹的一一的，让人不忍直视。

李秀棉每次挨了朵三的打，都觉得日本就没有办法过，只想去死，但是看看自己的两个孩，小脸蜡黄，穿着带补丁的衣服，觉得他们已经过的很差了，如果没有了自己，两个孩说不定本就活不去，为了孩，她也只能活着，她还想过要带着两个孩走，并且她也走过一次，在村里到镇里的路上走了很远，把带的吃的吃完了，也喝完了，本就不知能往哪里走，那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个家，虽然朵三打她，虽然两间小北屋又低又矮，每年夏天大雨的时候还会漏雨，但是却有地方睡，有一饭吃，可以让她和孩们活着，离开了这里，她受到的，只有面对死亡的绝望。

“泼去的就不是自己的孩了？泼去的，你大的丫在婆家受了气，你大为啥带着两个儿到丫婆家闹？”朵三瞪着昏黄的珠说，李秀棉也瞪着睛说：“你就知说这样的歪理，朵老歪，你说这样的理对吗？你这脑整天跟别人想的都不一样，再过几年，就要说媳妇了，咱家的两间小北屋还漏着天呢，你就不想这才是大事，上学有啥用，你看看咱们村，看看周围的几个村，有几个考上初中的？即便考上的，也都是有有脸的女，吃公家饭的，地的有吗？老农民的孩，天生没有上学的脑，哪个能考上初学，还不是小学没有毕业就不上了，照样要回家地，你琢磨有用的事儿，别总是整天迷迷瞪瞪的。我两个家的孩都没有去上学呢，现在不也好好的，该娶媳妇的娶媳妇，该嫁人的嫁人，村里人都是这样过的，咋的，你朵老歪就是要和别人不一样？”

朵三打了老婆，愤怒，生气，也心疼，他也不是傻，老婆孩跟自己过的啥日，他门清，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啊，他更不想打老婆，自己没本事，还打老婆，自己也觉得不是东西，但是李秀棉说话太难听了，句句他的心窝，他一个大老爷们，被女人这样骂，忍不住啊，不打，他气的发蒙，打了，他心里更难受，挣钱，挣钱，过好日，那有那么容易？

李秀棉越是哭，越是骂，朵三越生气，黝黑的脸，憋得黑紫黑紫的，气急败坏地握住拳，在李秀棉的背上，上一阵猛锤，只打到李秀棉求饶，哭嚎：“你别打了，我不敢了，我不骂了，我不敢了，我不骂了，我的天呀，我的命咋这么苦呢，老天爷，救救我吧！”

“我让你叫我朵老歪！”朵三生气地一把李秀棉推到地上，用力在她的背上锤了两拳，疼的李秀棉嗷嗷直叫，李秀棉哭喊着说：“朵老歪，你本就不是个男人，我嫁给你个王八，一天好日都没有过过，你没有别的本事，就是能打女人，我的天呀，都怪我命苦，嫁个你这样的王八！我嫁到你们老朵家十五年了，总共就买过三新衣服，还是最便宜的，穿的都是我俩剩的，孩们这么大，也没正经买过衣服，都是穿剩的，你没有本事让我们娘三个过好日，就知打我撒气，朵老歪，我就叫你朵老歪，你打死我算了，我早就不想活了，啊啊啊，啊啊啊，你打死我算了，我早就不想活了，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天呀，我的那个命，咋就这么苦啊！”

朵三忍着心底翻的绪，呼哧呼哧的锄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