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2/2)

丫鬟小尼见了，纷纷低行礼。

他该好好同娘亲说的。

“娘。”他先咳了一声，又在敞开的乌木门上叩了几。

一张冷白俊脸都涨红起来。裴夫人一回见儿兴成这样，心中不是滋味。

哪能不好？简直太好了。裴星洲觉得自己娘亲是世上最疼儿的好娘亲，乐得嘴角直翘。

想到故去的父兄，再想到娘亲不易，裴星洲愧疚涌上心。

裴星洲懊恼拍上脑门：“把正事忘了！娘，渊哥找了个大夫帮婉儿姨母治病。那大夫现在陆府等着，你能不能陪婉儿姨母去陆府小住几日......”

“娘......”他又说不认错的话来，到此刻他也不觉得自个儿想娶阮明蕙有什么错。他轻薄了人家姑娘，本就该担起责任。

“大人，卑职有要事，先前......”蒋一看裴星洲还没走，振奋不已，当就要禀报。

“娘你最疼孩儿了！”裴星洲大喜过望，激动地抱住娘亲胳膊，如小时候撒般。

她走到门边，拉着儿的手朝里间走。

从月庵回来那天，他本打算立刻就去找阮明蕙，好好同她讲一讲，让她别再避着他。可回来后又被政事牵绊住，加之他心气傲，觉得颠颠跑去找人家，有没面，便又耽搁好几日。

“可是大人，是西辽细作的事儿，卑职怕耽误了.....”蒋急了，跟上，一边禀告。

“什么条件？”裴星洲丝毫不觉，急切问。

裴星洲脚步顿，眉一拧：“怎么了？”

“属们着先前那细作待的线人，日夜蹲守，顺藤摸瓜......”

他对狗娘养的北狄人自然是恨之骨，恨不得见一个杀一个，只是......如今他也大了，知遇事要考虑全局。现在朝廷明面上已和北狄休战，若是行事不慎，很可能给陆君潜惹来麻烦。

“娘亲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唉，你别急，听娘说。”裴夫人忙安抚住又要急的裴星洲，“其实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必借女方的权势，娘说门当对，只是怕你们习相差太大，婚后难以调合。”

又念叨了几遍，才一气，朝院中走。

“阮二姑娘呢，年纪还小，她父亲也还未正式授官。你呢，正是和渊儿大事的时候，不宜分心。娘的意思，成亲之事，不急在此时。再等个一两年，等时局定，若那时你还心意不改，娘就亲自上门求亲，你看可好？”

*

“裴少爷，将军派人来，问您怎么还不过去呢？”院中侍候的丫鬟站在门外通传。

却不料，大门还没，便被手蒋拦住了。

裴星洲一听，差些被茶呛着，大喜之余，又不太敢相信。

“诶——”裴星洲手一抬，止住他，“就你有要事？我他娘的也有要事，明儿再说。”

不过他不该在娘亲表示反对时，大发脾气，甩袖而去。

“是，昌明街有家客栈，应该就是这伙探的老巢。”蒋说着，里闪光，右手比了个手势，用惯用的暗号请示裴星洲。

“娘不该什么都没了解，就贸贸然说阮姑娘不行。”裴夫人笑眯眯。

“母没有隔夜仇，没有隔夜仇。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屈能伸，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拘小节......”

裴星洲沉了一：“盯些，但先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但见你这般持，想来已对阮家姑娘一往。既有，日后再难，也能互相迁就。”裴夫人想方设法打消儿疑虑。

自那日得了娘亲允准，一连几天，裴星洲眉梢嘴角都噙着笑，坐在公文堆叠的书案前办公时，仍哼着戏文小调儿。

“那您是同意了么？”裴星洲有张，顿了顿，又皱眉“您不是说门不当，不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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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废话！”裴星洲骂。

“星儿！”裴夫人搁正在抄写佛经的笔，目惊喜之意。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循循善诱：“娘亲可以叫人去阮家说亲，但有个条件。”

“是。”蒋肃然领命。

“星儿怎么跑来了，不生娘的气了？”裴夫人说着，轻轻叹了气。

裴星洲抬抬手，示意她们不必自己。

母亲大人虽然对他疼有加，但平素也是说一不二的，尤其在他父兄去世后，为了镇住人心，事变得更加。裴星洲本以为他腆着脸过来，免不了被母亲一顿奚落责骂，没想到此刻娘亲却是温言好语相待。

说罢理了理袍，又要朝外走。

“星儿，娘这几日在庵堂静心休养，想通了许多事。”裴夫人慈地摸着小儿的，“阮家姑娘的事，是娘亲不对。”

这天日落时分，他理好政务，将官印随意扔回匣中，起便朝外走，打定主意要去找阮明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