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2/2)

阮明姝只瞧他的惧意，却没到他有丝毫愧疚悔过。

她问陆君潜，陆君潜说当年叶家权势滔天，赵见昱不过是个傀儡皇帝，懦弱无能，没什么说不通的。

赵见昱转过。

阮明姝似乎明白了什么，是夜久久未眠。

负责看守的青衣卫却是面无表，并不听这风雅的曲。

“砰——”地一声，赵见昱指琴弦绷断。

阮明姝却觉得没这么简单：赵见昱如果无能至此，叶献则想害她娘，又何必大费周折？随便寻个由将人死便是。

末夏初的时节，风得杨絮飘飞，落纷纷。

那时候阮明姝年纪小，捂着小嘴讶：“这故事不对！娘，侍不是太监么，怎么能和姑娘在一起呢？”

李成的目光穿越星雨般的飞，似乎又瞧见了那人飞眉鬓，凤眸冷决的脸。看着他一袭蟒袍，风华无双，亲手将老皇帝送上西天……

虽知他说的是相貌，但阮明姝仍忍不住烦恶。

。

阮明姝听得莞尔，也被勾起回忆。想着想着，她发现娘亲讲的故事里都有赵见昱、叶献则的影，自然也有她娘——

她看到诏书上字字句句写的都是叶后的错，嘴角嘲讽的笑。

两人目光对上，互相知晓了模样。

第二日恰逢李成离京，送别之时，李成正要上。阮明姝忽然问：“舅舅，当年领你们的那位侍义兄，可还好？”

.......

阮明姝见到赵见昱时，他还在抚琴，轻拢慢捻，嘴里唱着柔而慢的曲调，像陷在繁依旧的梦中。

但在娘亲讲的故事中，很多时候结局是好的，姑娘最后带上家人，和心上人远走飞。

“朕知你要来。”赵见昱颤巍巍起，走到桌案旁。

“别在我面前自称父皇，”阮明姝打断他，“你纵容叶后害死我娘，是因为你发现，即使用权位迫她委于你，她也从来没有过你。”

“你也说？”阮明姝简直要笑了，“你不是，而是无能，无论是为人，还是为君，都无能至极。”

六七玄锦龙纹卷轴，式样略有不同，皆摆在一起。他拿起最上方的一，递给阮明姝。

阮明姝印象最的一个故事是，渔家小姑娘被掳中，忍辱负重十载，最后逃离了京城，在远离尘嚣之地找到了她的意中人——一位曾照顾过她的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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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自嘲地笑了笑，他确实哪哪都比不上义兄。

赵见昱脸白了又白。

自她从赵婉得知，赵见昱对叶后陷害李妃一事，不仅知，而且顺推舟，她便一直在想：为什么？

“我想见赵见昱，还有叶献则。”阮明姝说。

“你、你住！住！”他浑发抖，苍白的手指着阮明姝。

可他当年却看不明白，不愿意相信芊芊是真的喜义兄。

李成牵着绳的手一僵，有些震惊地望向阮明姝。

“原来这么像我......”赵见昱怔了一，喃喃。

李成沉默片刻，俄而也如阮明姝般，释然：“我们的第五年，老皇帝惨死，新皇登基。义兄便离开京城，不知所踪。后来才知，他得了重病，离不久就.......”

*

“我来，是想确认一件事，”阮明姝将诏书重新卷起，放在书案上，“当年你明知我娘无辜，却放任叶后陷害她，尔后又待我。”

赵见昱缓了缓，才：“献则毕竟是我的发妻，她嫁来时，我还是个不受的皇，十载 ，我自然信她......”

其后某天，阮明蕙来府上玩，晚间两人坐在藤架纳凉，其时星河璀璨。阮明蕙望着繁星，小脸带笑：“阿，你还记得小时候么，夏夜里咱们也是在院里纳凉，我俩就缠着娘亲讲故事。”

昏暗的殿宇，门窗闭，白日里仍着火烛。

阮明姝笑了，笑意中是解脱，也是释然。

她记得娘亲垂眉，温柔如画，对她说：“世人，皆有，没有什么不对的。”

阮明姝朝他笑笑，平和恬静。

“仅仅因为你畏惧叶家么？”阮明姝问。

善良的姑娘心有所属，却被迫皇帝的妃，饱受皇后欺凌。

毕竟了这么多年皇帝，赵见昱脸上闪过恼意，却又不敢发怒，只用无奈的语气：“阿姝，这世间最难的便是皇帝， 父皇也是有不得已的......”

阮明姝眉目冷冷。

阮明姝沉默着接过，展开看了看，果然是为李妃平反的诏书。

若说问之前，她只有七八分把握，赵见昱的反映，倒叫她十足笃定了。

“你来啦，姮儿。”赵见昱背对着她，修如玉的手从丝弦翩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