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3/3)

温疏眉这般听着，心中的沉郁也散了不少。不觉间已走聆泉斋的月门，泉边石案旁坐了位材挑的佳人。苏蘅儿先一步注意到，“咦”了一声：“明娟？”

温疏眉看过去，明娟正自石案边立起来，脸上着三分淡淡地笑：“你是温氏？”

“是。”温疏眉垂首，福了一福，“安好。”

明娟一袭柿红的上袄，双手拢在袖中，不疾不徐地向她踱过来：“理说你刚府，我该多照顾你一些。但有些规矩上的事，总还要说个明白才好，温姑娘别怪我说话直。”

温疏眉心神渐，犹自低着：“说便是了。”

“好。”二人离得还有三步远，明娟站定了脚，淡泊地睇着她，“你思念家人乃是人之常，然既谢府，你就该以督主为尊。温府的有些东西现在这儿，没人瞧见便也罢了，若被瞧见，怕是要以为督主与逆臣勾结。”

明娟说着，眸在她面上划了个来回，声音抑扬顿挫：“——因为这等罪名了大狱的，可已不是一个两个了。”

温疏眉抬一抬：“什么意思？”

明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意思就是——温家的旧宅虽与谢府仅一墙之隔，你也不能这样拿那边的东西过来。”

温疏眉听得云里雾里，刚要再问，明娟拢在手中的手来，将掌中托着的东西给她看。

是一片滴瓦当。状似蝙蝠，底的尖角刻有两个小字：温府。

温疏眉并不能闭着睛说自己不识得这东西，因为这样的滴瓦当在温家的每一个房檐都是，如今温府久无人修葺，恐怕已有不少剥落来。

若她不认，明娟十之八九要着人去查来打她的脸。

又听明娟声音一沉：“跪。”

温疏眉黛眉浅蹙，摇摇：“我没去过温府。”

明娟不作声，颌微抬，只看着她。

温疏眉看一看她，心中已知今日这一劫大抵没办法轻易过去。倒是苏蘅儿为她争：“明娟你什么？阿眉昨日才府，今日大半日都与我在一起，并无去温府的机会。”

明娟不急不慌地横过一：“小五，莫要将这事往自己上揽。这事落到督主耳中，你也是兜不住的。”

温疏眉垂眸，敛裙跪地。

“哎你……”苏蘅儿意识地要拉她，她没理会。

明娟面满意之，一：“小惩大诫，半个时辰就行了。个记，日后切莫再犯。”说罢就提步离开，苏蘅儿满目诧异：“明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