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3/3)

如若份调换，她大约也会想探究将这样一个人放在枕边是否安全。

温疏眉沉心神，目光落在前一本本整齐摆放的书册上。史政兵书、农渔商牧、诗词歌赋，倒都齐全。

中宦侍不识字者居多，居位者虽大多略通文墨，可谢无是以功夫与残暴闻名于世的人，藏书如此丰富倒在她意料之外。

温疏眉凝神想了想，先避开了易惹事端的史政兵书。不想招惹他来跟她聊什么风雪月，诗词歌赋便也没碰。

看来看去，她一本《牧羊策》。

是讲如何饲养羊群的。无关风月，更无关朝堂。

她拿着书，安静无声地坐回茶榻上，素手翻页，平心静气地读去。

她自幼就读书，五八门都能读上一读。如《牧羊策》这般偏门的书虽是从前不曾碰过，现倒也读得去，三五页过去竟也有几分神，秀眉微微蹙起，边读边思量。

谢无不时地抬眸扫她一，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但不妨事，他会知的。

雨声笼罩四方，反衬得房一片安宁，这份宁静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谢无忽而开：“小眉。”

说着就打了个哈欠。

温疏眉开目光看过去，他伸起一只手：“来。”

温疏眉放书，定住心神走向他，行至榻桌边，他咂咂嘴：“来抱抱。”

“……”

她心中的羞耻，顺着他的心意，坐到了他的膝。

离得一近，她又嗅到了一丝浅淡的血腥气。

谢无一清二楚地觉察到了她的僵，只作未觉，手在她腰间一环：“读什么了，那么神？”

果然是试探她的！

温疏眉羽睫低垂：“《牧羊策》。”

谢无皱了眉：“《牧羊策》？”

“嗯。”她，眸抬起来，萦着一汪清澈，真挚的望着他，“书里说，若雨天路过草场，见绵羊一个个纹丝不动、形如石雕，多半是雨坠得羊太沉，以致动弹不得了。”

说到此她笑了声，目弯弯，像是想象书中场景被逗笑的。

“……然后呢？”

“等晾了就好了呀。”温疏眉歪着，“但若是雨太大，羊被浸得尽透，便要靠牧主想法帮它们烘才好了。否则自己得太慢，羊儿们几日动弹不得，就该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