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永不超生(2/2)

斓丹抖得几乎坐不住，仿佛自己真的是那个在黑暗里徘徊无助的魂，等着这一缕飘渺断的香火救赎。

她抬，看这片被风雪拂的凄凉坟场，或许她的妹，她的兄弟，甚至她的父皇母后……都被丢弃在这里。

当时因为二说这些话，她还暗暗怨怼过，觉得妹中二最不好相，说话刺人，见不得她好，宁可敬而远之。

没想到，此时此刻能来为她烧几张纸钱、上一炷香的，竟然还是二。

斓丹看着她，她是第一个来祭奠的人，不知谁是那个让她冒着这样的风雪来看的人。

斓蓝了声谢，步履蹒跚地走到老儿胡指的坟前，蹲打开胳膊上挎的竹篮，拿简薄的香火祭品。

她再一次觉得无法面对。这沉重胜过伤悲，胜过愤怒，胜过任何一，让她手足无措、心如刀绞。她经历过这绪，在听到父皇丧钟的那一刻。

后却如此凄惨地被丢弃在黄土浅坑之中。斓丹默默地走过去，站在仅仅糙填平的野坟边。如果不是她，这两位应该埋在西陵的大山丘中，享受亲王的哀荣、后世的香火。

老儿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来祭拜斓丹，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看了门颤抖的背影一。

老儿起，走到门挡在斓丹前，提防她声相认，随手一指远的荒坟，成心打发斓蓝。

厚厚的积雪掩埋了所有狰狞的哀伤，斓丹仍旧坐在门看，被冷透了。她庆幸有这刺骨的寒，心被冻住了，也冷缩在什么地方，不来打扰她，让她能浑浑噩噩、行尸走般僵地生存去。

斓丹死死地咬住嘴，以避免牙齿咬得格格响。她记得，二说过这些话。

坟地很静，寒风细细送来她的低语，“本不该来祭你，你这个糊涂东西！”斓蓝困难地在风中燃纸香，恨恨骂，“可是，你不受些家里人的香火，怕是难以超生吧？恨你归恨你，事到如今，你也去罢。”

“我早说过你！申屠铖，申屠公，名满京华，父皇母后中的俊才秀士，就算得公主，也是斓凰嫁，他怎么可能看上你这个无无势、才貌平平的姑娘？”

斓蓝叹一气，说：“申屠铖人面兽心、城府极。他算计了全天，小小的一个你，这么傻，这么可怜，怎么能抵挡得了他呢？不过一场冤孽。你了黄泉，多饮几碗孟婆汤，全忘了吧，全忘了！从今往后，我，我们萧家的人，也再不会来看你，毕竟你犯如此罪孽。可是……”斓蓝着奔涌而的泪，“你却是申屠铖杀的第一个萧家人，我竟不知是恨你多一些，还是可怜你多一些……”

等她走近，斓丹的颤抖起来，可仍旧不能动，是斓蓝——她二。斓蓝荆钗布裙，面容憔悴，像换了个人。斓丹只是靠第一的直觉辨认来，待走近细看，反而不敢确定。

屠杀持续了将近一个月，葬岗整整扩大了三倍，终于在一个暴雪天之后，再没有尸首送来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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斓蓝走向草屋，与僵直木讷地坐在门边的斓丹而过，她看了斓丹一，面无表。

快过年了，在旧的一年即将结束的时候，把所有碍的人都理完毕。新的一年，对申屠铖来说，又是一个繁锦簇的天。

见老儿不答，斓蓝皱眉想了想，解释：“就是……就是前朝的……丹公主。”前朝两个字她说得苦涩满溢，她不得不抿了嘴，克制自己的绪。

斓丹心得很厉害，这么刺骨的冷天里，后背竟然了细细的汗。

一个衣衫单薄的妇人踩着雪，艰难地一路行来。

“请问，”斓蓝叩了叩柴门，问的是屋里熬药的老儿，再也没看肮脏痴呆的“妇人”一。“哪个是……”她顿了一，仿佛说这个名字让她十分为难，最后还是神复杂地说，“萧斓丹的墓？”

她完全蒙了，没想到能见到二。她想认，却不敢，人抖得几乎搐，不得不攥住拳，稍微稳一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