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萤火之光(3/3)

淡无味，面无表地听着。

“我总是还怀着一线希望——将来时局稳当，申屠铖和斓凰不再忌惮萧家人，或许会像对待我一样，为表现他们的宽仁，赦免那些放蛮地的亲人们。一旦有那么一天，他们回到鄄都……再是人非，也能有个落脚吃饭的地方。”

斓丹用袖掩着脸，怕自己哭得太丑，也怕显得太动而引得怀疑。

“就为这？”申屠锐看了斓丹。

“也太虚无缥缈了，你就为了别人，忍受这样的生活？”他故意说得不能理解，“你现在自己都朝不保夕，还为那些不知有没有可能回来的人，或许可能都已经死在边疆的人，这么熬去？”

斓蓝听了脸一沉，有了几分火气，冷然：“萤火之光再微弱，也能照亮一小块地方，我们萧家人江山都丢了，就只需要这一的地方栖存活去。我既然活着，就要努力支撑，让他们看见这一的亮光。”

申屠锐中有了敬佩之，了。

回府的路上，斓丹始终在想二说的萤火之光，比起二，她太自私了。她不是曾经立志要把哥哥们安葬得好一些么？就因为对申屠铖的恐惧和厌恶，她就把这些都抛在脑后。她为丹公主时，起了弑父之心，枉为萧家人；成了浮朱，也没担负起萧家遗孤的责任，更遑论向斓凰讨还血债。

了府，申屠锐并没立刻让她回房，“陪我走走？”他的脸平和了很多，怒气也消散了。

斓丹也觉得心里烦，想冷风，于是了。

申屠锐领她走上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径，侍卫和丫鬟都没有跟过来。两人走了一会儿，便看见一片梅林，红梅白梅间错，虬枝繁，极有韵致。

“我知，你的懦弱是为了在里自保才养成的。”申屠锐看着梅，平静地说，“你觉得自己相貌平庸才导致了无无闻，可你想过没有，你不仅容貌平庸，心更平庸！”

这话太毒了，蜇得斓丹的心剧烈颤动，人都站不稳，向后退了半步。

“你觉得自己不众，就安于自己的不众，你努力过吗？为自己争取过吗？听信了申屠铖的鼓动而毒死你爹，可能是你唯一的努力，结果因为缺乏经验和脑，还是被利用了。”他呵呵笑起来。她一生最惨痛的遭遇，到了他嘴里，像是一场游戏。

可偏偏他说得那么对，让她连半个字都反驳不了。

“其实我倒很欣赏斓凰，敢想敢，够毒够狠。你这个替罪羊天天在这儿要死要活地自责，她那个亲手毒死父亲的人却没半悔意，大权在握，风光得意。别说自责了，她都不怕她父母的冤魂来索债。你只看见了她的成功，可你没看见，她为了这成功，不计代价地付了什么。”

他伸手摘了朵红梅，细细看。“现在你不一样了，你的脸，胜过了天九成，好吧，自信儿说是十成女人，可你的心……”他收了笑，冷冷地审视她，像在宣判，“还是那么平庸。”

斓丹只能听着，拳越攥越，不是生气，是愧悔。

“所以，你还只是个平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