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2)

沈茴不由怔住了。

若是往常，他定然会和赵畅久一呵骂宦臣权，筹谋如何拨反正。可如今他只想回家坐来多歇一会儿，哪怕听孙女诵书，也比听这些堵心事好。

父亲和母亲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难是她时他们便驻在路边了，且一直等到她从宗庙回？

沈茴一动不动地烤着火好半天，煞白的小脸儿才慢慢有了血。

拥挤的人群里，母亲搀扶着父亲，两个人正地望着她。

沈茴红着睛，差忍不住心疼地掉泪来。

字记来，想着回去了要清楚丽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变天了。

沈茴不经意间抬，一看见站在人群里的父亲和母亲。

用过素宴，帝后启程回。归时和来时一样，不少百姓夹相望。只是最近几年四地起义不少，想要暗杀皇帝的人更多。整个皇城戒备森严，御林军围路守卫，看闹的百姓也只是隔得老远张望着。

他大笑着说皇后是天最尊贵的女人，这是尊荣，是御赐的面。

这人叫赵畅久，沈元宏曾领军的时候相识，已认识多年了。沈元宏，算打过招呼。

赵畅久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沈元宏脚步蹒跚离去的背影。

指甲嵌手心，她生生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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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沈府，丫鬟正在收拾堂厅，要扔掉宝瓶里已经枯了的红梅，沈夫人赶忙制止。

沈元宏停脚步，转望向早就走远的龙舆车队。

沈茴了睛，皱着眉说：“这风着睛疼！”

“皇后怎么了？”皇帝问。

拾星又拿了厚重的貂袄将沈茴整个裹住，再令婢搬了三个炭火盆放在沈茴边。更别说手炉了，自然早就了沈茴怀里。

皇帝瞧了她一，见她虽角红红的，眸却净明澈的样，便“哦”了一声，移开了目光，随意打量着沿街百姓。

沈元宏只觉得曾经忠君护国的自己像个笑话。他不是没有红着老脸，用这些年的战功、用两个儿战死的功勋去求皇帝，只盼着能守着最后一个孩告老还乡安度晚年。可是皇帝是如何说的？

很快，龙舆超过了站在路边的父亲和母亲，沈茴抿着，纵使再舍不得，也不能回去望了……

不过，一想到例，立后大典之后，皇后后日要设宴，她就能见到父亲和母亲了。想到这里，沈茴一片灰暗的心里这才亮起了些微的光芒来。

可皇帝害死了他两个女儿！若大女儿沈荼的死当初是形势所迫，那么二女儿沈菩呢？一想到二女儿，沈元宏的心觉在滴血！

·

沈茴转过，望着担忧的父亲和母亲，她慢慢弯，摆一个最能让父亲和母亲安心的笑容来。

沈元宏喟然自己再无这一腔血，拍了拍赵畅久的肩，转回家去。

在外面折腾了一天，沈茴觉得真的好冷好冷啊。偏偏赶上月期，腰腹间小锤敲打的疼痛折磨着她，还有上的伤行动间也总是疼的。

赵畅久还想追上去理论，沈夫人开：“赵将军，我家老爷脚不便不多陪了。”

沈元宏抬望向沉沉的乌云。

如何是好？

——红梅虽枯了，却是她的阿茴前几日亲自摘的。

“老将军！”一个武将打扮的男追了过来。

回了，沈茴木着由着婢伺候着换衣。衣服被拾星放在炭火盆旁烘烤过，烘烘的。

“什么？”赵畅久没想到沈元宏会这样说，更是惊讶于向来忠君护国的老将军会说这样大不敬的话。

帝后乘坐的龙舆消失在视线里，沈家夫妇念念不舍地转。

今年冬天比往常都冷，风雪也多，这天说变就变。这大齐王朝的天，谁知何时就暗去。

“老将军！”

赵畅久凑过来低声抱怨：“雾兰山雪崩，毁了通往边陈州的要。上书的折全石沉大海，今天才听说全被司礼监拦了来，本没送到陛面前！裴徊光这阉人当真是一手遮天！老将军，您说这该如何是好？”

父亲的在战场上受过很重的伤，寒的天气都能让他疼痛难忍，更何况是这样冷的天在外面站立这么久……

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她，她不能哭。

“就算折送到了陛面前也未必有用。”沈元宏语气怅然。

沈茴明澈的眸一瞬间黯然去。

忠君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