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2/2)

银针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沈茴也跟着有些惊讶，接着，她心中顿时了然。她垂睛，尾染上几许温柔，她说：“许是因为心中喜。”

她将小瓷瓶放在俞湛面前的桌上。这药是俞湛给她的，俞湛自然一认来，他疑惑不解，不由询问：“娘娘这是……”

若有一日，她寿命将尽，不再能阻止裴徊光作恶。那么，她会拉着裴徊光一起死。到了曹地府，再与他继续日夜厮磨。

顿了顿，她说：“不用换了。”

她心里清楚，她的存在对于裴徊光来说是个约束。

俞湛颔首答应。

若有一天，她不在了呢？

俞湛已明白这瓶中的合鸠毒已经被人换掉了。他将沾了药的银针逐渐靠近鼻，小心翼翼地闻了闻。

合鸠毒，是她给自己和裴徊光两个人准备的。

房门被推开，沈茴笑的脸。

一抹异在俞湛中过，他收了手，惊讶地抬望向笑盈盈的沈茴，询问：“娘娘可是吃过什么别的药？”

沈茴温柔地挲着装着合鸠毒的凉小瓷瓶。

沈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沈茴立刻起去，快步往楼上去，她了寝屋，连拾星也没带。到了寝屋之后，沈茴走琉璃笼里，在柔的雪柔毯中歪坐来。

沈茴自懂事起，日日与病痛争斗。她想着，就算是要死，她也不愿死在病痛之手。与病痛争斗了半生，哪里会服气最后仍死在病痛之手。

“是。合鸠毒被人换了。现在瓶里装的是……”俞湛顿了顿，“蜂。”

沈茴忽然就笑了。

沈茴，答应来，起准备去楼见了俞湛。

“俞太医久等了吧？又麻烦你了。”沈茴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在桌边坐来。她见搭枕已放在桌上，便主动将手腕搭上去。

随着沈茴的病复发，俞湛过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坐在桌边，静默地等候着，直到听见脚步声，俞湛起，望向门的方向。

沉月说：“娘娘，我去见她吧？您在用晚膳的时候，俞太医就到了，等着给您复诊呢。”

“嗯。”沈茴应了一声，继续往外走。

然后他再冷瞥着她，问她：“娘娘，药甜吗？”

“俞太医，帮我看一看，这瓶里装的药是不是已经被人换过了。”沈茴说。

沈茴摇，说：“没有呀，我服用的药一直都是俞太医你的方。”

·

她打开箱枕，取里面的合鸠毒。

这毒，何尝不是同生共死之毒。

合鸠毒，中在女的毒，共赴黄泉的毒。

俞湛愣了一，才小心翼翼地转开瓶。他从药匣里取一很的银针放瓷瓶中，片刻之后，他将银针取来。

俞湛凝视着面前垂眸浅笑的沈茴，他慢慢，温声：“如此，臣也替娘娘喜。”

用过晚膳，又有一位位份不的妃趁机悄悄赶来。

让她知自己误会了他，然后要她自责、心疼、甚至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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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是什么时候被人换掉的？沈茴知，一定是昨夜之前。

俞湛：“娘娘的脉象比昨日稳了许多。”

然后呢？

拾星快步走过去拉开衣橱，从里面拿一件披风。她跟着沈茴走到门，刚展开要给沈茴披上，才惊讶地说：“呀，拿错了。婢这就去换一件。”

这疯，会不会真的毁天灭地再也没有顾虑？

止她。

拾星愣了一，将披风裹在沈茴的肩上。她笑着说：“娘娘穿这颜倒是很好看。只是掌印的披风曳地太了些。等改日给娘娘也裁一件这个颜的。”

她又问：“怎么啦？”

“好。”沈茴用手心压了压领的披风。

甚至，她低着忍不住笑声来。

“娘娘，婢瞧着起风了，多披一件衣裳吧。”拾星说。

俞湛收回目光，颔首行礼：“娘娘金安。”

俞湛扫了一沈茴曳地的披风衣摆，在沈茴对面坐来，待拾星搭了薄薄的丝帕，他才探手认真给沈茴诊脉。

沈茴站起，握着小瓷瓶，快步走到楼去。

绚灿的笑意在她眸中逐渐漾开。

因为她确定，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的团圆宴上，裴徊光一定不会过来。

沈茴转眸望了一月白的披风，发现是裴徊光的。

“对了，俞太医你稍等我一会儿。”沈茴说。

——每个月十五，裴徊光必然不会面。

她知自己不是寿之人，不知哪一次睡之后，就会再也醒不过来。于是，她准备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