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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抱起膝，看着帘外的天宇，似乎没听到慕容泓在说什么，只是忽然便想起了慕容夫人，却觉记忆已经好生模糊了，甚至半天想不起她的模样来。

连他都曾以此为耻，何况他这个从小就比他尊贵得多的弟弟，亲历了那耻rǔ的弟弟？

慕容冲微笑：全凭兄裁夺，弟绝无异议。

就如慕容冲笑容都清冷如月光一般，属于这的黑夜。

慕容泓抚掌：我一直以为你心底还放不。既然这样，明日我们和众将领再商议商议，你也面劝一劝。你不像我这么脾气坏，我瞧着他们怕我得很，对你却很敬重。

天穹太黑了，寥寥的几颗星，不比荧火虫的光芒亮多少，便证明了当年杨定的话是错的。

抬起，只有黑夜，星也耀不亮的黑夜。

可他真的平静么？

杨定那样明亮的人，明亮的瞳仁，明亮的笑容，应该属于白天吧？

碧落转过来，又去看慕容冲好看的廓。

君不悟 铁冰河孤魂殇（二）

慕容泓哈哈一笑，拍了慕容冲肩：算了，算了，我本想着，慕容家的男儿，个个都该横刀立，纵肆沙场，就气你这xing，和得跟个娘们似的。现在回过来想想，你xing懦也有懦的好，一辈不上战场，说不准活得比谁都命。你若

慕容泓已有三分醉意，拿空了的银觞敲着条案，叹：想，当然想！如果攻不安，救不皇兄一起回关东，这燕国虽然还是燕国，却未必有我们兄弟的立足之地。可想是一回事，又是另一回事。看苻那老贼不吃，不肯将我们皇兄jiāo，只怕bī得急了，他先就将皇兄和我们在安的鲜卑族人给伤了。

慕容泓：你同意就好。雪涧临死前也再三说着，说我们兄弟留在关中恐有杀之祸，不如我们便回关东去吧！有攻打安的兵力，用来辅助吴王，恢复故燕的国土，应该还不难。只要手中握着这十余万大军，便是吴王称帝，也能保我兄弟不致受制于人吧？

其实也不过死了一两年罢了，怎么就记不得了呢？

看一坛酒给喝掉了大半坛，慕容泓打了个酒嗝，摸了一摸脖上泪滴样的舍利，将衣襟扯得更大些，睨一碧落，忽然叹：凤皇，你真的觉得，我们有必要攻打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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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冲捻着银觞，角笑，瞳仁如井，附和：四哥说的很有理。

难慕容泓以为，将苻的女儿作为补偿，慕容冲便肯就此罢休么？他实在很不了解他的弟弟。

清河公主的气找回来了，那么他的仇恨和耻rǔ呢？

慕容冲缓缓地啜着酒，笑意盈然：我xingqíng柔懦，如何比得上四哥杀伐决断，威风赫赫？

慕容冲睫微微一动，依然轻笑：四哥是什么意思？难你不想攻安，救回我们皇兄么？

杨定回到他的白天去，依然能寻找到他的快乐；而慕容冲走到哪里，都只有黑夜，如果没有一个人陪他，该有多孤寂？

她没有听到慕容冲对她新份有什么评价，是不是也很得意于仇人的女儿被他呼之则来喝之则去。他只是一直维持着平静宁谧的微笑，听着慕容泓对于苻的诅咒，连端起银觞的姿势都那样优雅贵气，仿若所有的灾难和诅咒，都沉了不见底的湖之中，而湖依旧光如镜，不起半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