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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移步，目送他远去。他疏狂行为带来的畅快抵不过心的遗憾，我隐约到，他离开画院的日将很快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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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之前未作底本，乃是信笔画来，自然又胜画学正一筹。有人不禁开叫好，待叫了声才顾及画学正，匆忙噤，但仍目钦佩之。

勾当官：即门的提举官、主，南宋为避赵构讳改称gān当官或gān官。

画学正亦上前细看，默不作声地木然捋须良久，才侧目看崔白，评：用墨尚可，但在此添这鹅，令画面上方顿显bī仄，而其留白过多，有失章法。

碎愤。

崔白将画挂稳，又细看一番，：既然画沾染污迹，大人已不想要，大概也不会介意我再加几笔罢？

不失礼数地又朝画学正欠略施一礼后，崔白启步门，际云淡风轻的笑意不减，他走得潇洒自若。

注：

这也是我数年来，初次有自外皇城帝后嫔妃所居的机会。翰林图画院位于皇城西南端的右掖门外，在传旨的皇后殿侍带领，

也不待画学正许可，便从容选取他案上的笔，蘸了蘸砚上墨，左手负于后，右手运笔，自那抹墨迹始，或、曳、斫、拂，或转、侧、偏、拖，间以调墨，少顷，一只正曲项低首梳理羽的白鹅便栩栩如生地现在荷叶，那笔多添的墨迹被他画成了鹅喙，笔法自然，看不刻意修饰的痕迹。

画完，崔白搁笔退后，笑请画学正指正。众人着意看去，但见他虽仅画一鹅，却已兼焦、、重、淡、清等墨五彩，且和谐jiāo，活而不，用墨技法似尚在画学正之上。那鹅姿态闲雅轻灵，有将破卷而之，与之相较，适才画学正所画的秋荷顿失神采，倒显得呆滞枯涩了。

佩鱼：五品以上的官员朝面君皇城的信符，官员级别分别以金、银、铜打造成鲤鱼状，称为鱼符，刻有官员的姓名、官职等基本资料，以袋盛之系于腰间，是官员份、地位的标志。

不错不错，崔白当即附和，漫视画学正，笑：我也觉这呆鹅所之位过，倒是拉来些为好。

瞧他这般神qíng，众人皆知他此语旨在揶揄画学正，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画学正不住起伏，仿佛随时可能厥过去，许是当着众画学生面又不好肆意发作，最后惟重重地震袖，一指门外，对崔白：去！

宦官的称谓：宋代宦官不称太监，总称为侍、臣、宦者、中官，宋人不称他们为公公，一般称他们的官职，中贵人是外人对宦官的尊称。

中

（待续）

约莫一月后，画院忽然接到皇后教旨，命选送一批画院官员及画学生所作人写真柔仪殿上呈皇后。时近huáng昏，待诏、画学正等人不敢怠慢，忙选取最满意的画作，准备送往皇后寝殿。

4.中

崔白却手阻止，笑：大人息怒。此画是佳作，因此一笔就撕毁未免可惜。学生既犯了错，自会设法补救。

那日本无事，画院的其余侍都已归居休息，惟我留值班，教旨来得突兀，于是在画院任职一年多后，我首次接到送画轴后的任务，若在平日，这事尚不到我。

便有一位画学生cha言问：画已被墨迹所污，如何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