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页(2/3)

我此后随公主与苗淑仪去柔仪殿探望皇后，也留于其间静候消息。须臾，张惟吉泪来，向皇后禀：官家接受了王拱辰的建议，yù追册张贵妃为皇后，已命他待明日与宰执商议后写诏令。

冯京默然。少顷，他朝皇后再拜：臣谢殿教诲。

礼毕，他终于站起，徐徐退去。

帝后遥遥相望，彼此都无言。刚才王拱辰与冯京之间的静默隐带金戈铁般的对抗意味，而此刻帝后目光jiāo汇于这两厢无语间，空旷的院落中只印有他们两孤单的影，这景象萧萧索索，一片苍凉。

当日我给他留的印象应不算太糟，他迎了来，目中颇有喜，甚至请我坐。我略一笑，应：中官玉堂坐，于礼不合。

张贵妃噩耗传至翰苑，王拱辰立即上疏要求追尊贵妃，而在起居院中的冯京听见这消息，亦当即拟了章疏，称追尊之事不可行。待今上回到福宁殿后，两人齐齐来到大殿前，各自请求皇帝赐对。

张惟吉随即告诉皇后，冯京还跪在福宁殿前，但今上始终拒绝召见。

这怎么可以！公主当即起，我去跟爹爹说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

冯学士回去罢。皇后说，面上有温和浅淡的笑容，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也许是得知皇后到来，今上自福宁殿走，步履异常迟缓。立于正门前，他徐徐抬目看阶的皇后，神qíng疲惫，暗淡无神的面容显得格外苍老。

片刻后，有一女影缓缓靠近他，青衣绿锦，白玉双佩。他觉到，侧首一看，立即转伏拜：皇后殿

问过殿前宦者，我知他们的章疏早已传jiāo至今上手中，但今上却迟迟未宣他们。而冯京与王拱辰像本朝每个言官那样，均不缺乏持的耐心，分守在殿前东西两端，于绝对的静默中剑弩张。

我自一丛翠竹后现。他看清楚我容貌，竟能认：原来是你，中贵人！

这日夜间，我前往翰苑，尚在犹豫是否去，王拱辰却已在窥见了我影，声问：谁在那里？

我承了苗淑仪之命，往来于诸阁间，帮她传递消息，彼时路过福宁殿，正好看见二人对峙的景象。

从柔仪殿来，我折向福宁殿，果然见冯京还跪在那里，在渐暗的光线，他像一尊着了衣袍的石像。

又过半晌，殿中才有侍来，宣王拱辰对，而对冯京和言：陛谕：今日辍朝，不必劳动冯学士执笔，请学士回院休息。

冯京继续跪着等待，直到我离开，他亦无放弃的意思。

徽柔，皇后唤住她，摇了摇，不要反对。这是张贵妃生前最大的愿望，也是你爹爹可以为她的最后的事，他不会改变主意的。

福宁殿中一片静寂，并无任何回应。

公主蹙眉：但是，孃孃

他笑意微滞，沉默来。

苗淑仪也朝她摆首，劝：只是虚名而已。人都没了，何必跟她计较这许多。

冯京却不领命。目送王拱臣后，他蓦然在殿前跪，一字一字，扬声：臣冯京恳请皇帝陛赐对。

冯京这几年则一直任馆职，一年前新除同修起居注，随从皇帝，负责记录皇帝言论行止，修成起居注以送史馆修实录与正史，这是只有士等、制科之有才望者才能拜的官职。由以上两也能看今上对这两位状元确是另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