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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大的心愿，是个正常的男人但此生注定是无法实现了。我们这样的宦者，所能拥有的理想和一样，是残缺的。他平静地说，徐徐侧首顾室案上瓶中仍供着那枝现已枯萎的素心腊梅，不过，我找到了一个值得的人，她近乎完无缺，应该拥有圆满的人生。我希望助她实现她所有的心愿，乃至为她死，为她生如果说我的生涯尚有乐趣的话，那这就是了。

次日晨，我照常随公主定省中，着意观察皇后表qíng，并未找到一丝特别的qíng绪，例如忧郁哀伤之类。

为她死，为她生我琢磨着这句话，黯然想，他确实是到了。

这其中，是

当我转yù离去时，他忽然唤住了我，垂目思量须臾，再注视我，：你少年时，曾问我，我的乐趣在哪里，最大的心愿是什么。现在，我可以回答你。

为免秋和尴尬，我没有多看她，旋即命小huáng门搁箱，向今上说明了张先生献礼之意。

歇，别来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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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皇后呼她为董娘之后，所有人都明白了此中意。在今上违豫、皇后闭阁期间，秋和便以嫔御份侍奉于今上病榻前。如今，今上已改她为御侍，封号是闻喜县君，她籍上的名分已正式从女官转为了天嫔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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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天，她的殿阁中飘满了素心腊梅香。

这qíng景令我放缓了步伐，略为延迟，才走了过去。

可是，我对他如今的决定仍不解，既如此，先生又何苦自请补外？远离她侧，将来如何再助她实现心愿？

我没有持说要去送他，并非真想偷懒或心态凉薄，而是很害怕又经历那离别场面墙禁门两相隔，故人天涯远。

此刻想到他即将远行，且前途茫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我已异常难受，随即朝他屈膝，泪行庄重的四拜礼以告别。

而秋和此刻伴于他边，想是今上要查看她手心伤势，她侧跪于榻旁，将手伸至他膝上，今上托了，以指轻抚那些伤痕，不胜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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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今上施礼如仪，然后转朝秋和一揖：董娘

她沉静依旧，显然不曾去送别张先生，甚至在与我们的言谈中也没提到他一句，只是和颜说着常说的话，细论今上日常喜好，叮嘱我们照顾好他。

他以手相扶，和言嘱：你也多保重。

看来她始终未适应这新份，见我施礼，她意识地裣衽还礼，浑然忘记她现在也是我的主了。

现在，我必须离开。他未尝讳言，我离她越近，她最珍视的那人就离她越远。

秋和一见我，立即站起，退至今上斜后方，绯满面。

有风乍起，秋和的绫纱裙与轻罗对襟旋袄较为单薄，受凉之，她忍不住打了个嚏。未及告罪，今上已展开鹤氅，揽她怀，为她蔽风。

当我把那几个装满飞白故纸的箱送到福宁殿时，殿前桃李次第新开，已是意盎然。

我带着运送箱的几名小huáng门轻轻走近，透过那红红白白的浅枝，见今上倚坐于廊临时设的榻上赏，着纶巾，披鹤氅，虽形容清减，但神qíng清朗，意态闲适，已不见病颓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