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页(2/2)

秀英：嫂忒客气，到我这里，与在家是一样的，哪用带这些来哩。何氏：又不值什么！拿与金哥吃，淡淡嘴儿。又问玉和金哥。秀英：玉教她兄弟识字哩。何氏便不说要见。只说今年之考语已，郦府君与纪主簿写了优评，又有荐书等，估摸着不日便有公文来，界时不定洪谦是不是已经在京中就了，是以年前纪家在泰丰楼订了席面，要请洪家吃酒。

这么想着，何氏便当成一件大事来办，压箱底儿的首饰都翻来了，都嫌不好。咬咬牙，将攒来的一匣宝石拿来，挑几颗大的红宝石，又取一小包金，雇乘轿儿，亲去金银匠人那里，订全副的金面来。回来路上停住了轿儿买几匣上好的细，往洪宅去寻秀英说话。

秀英正在那里算账，玉定了亲，少往外走，叫她拘在家里或针线或写字儿，间或为金哥发蒙，弟两个都有事，秀英便有功夫置家务。听说何氏来，忙叫迎了来，那何氏来，寒暄两句便叫兰。兰上来将手中细匣放，何氏：却才我往那街上去，冷不丁儿见着这心铺，记着是你们家里吃的，便买了些儿来。

洪谦：京中生活，也没那么难。尽够了。我有功名，一路带些货去，也不用税。旁的不须多带，本地的土产略带些儿，倒是胡商上回贩来的胡椒，统统带了去。天朝本不产胡椒，皆是胡商贩来，椒之意，乃是有重味之香料，加一胡字，便是注明其。既是本地不产，自然以稀为贵。从来有两天朝，一是西北旱路，二便是这东南路。运比陆运，都是量又大，费又少。胡椒在京中，也是个价，且不易得。再这个实是比带甚土仪划算。[1]

秀英问何氏，也是有个缘故的，她与林老安人商议，便是林老安人匀的那一份嫁资不算，秀英再添一份等值的，凑作了七十二抬的嫁妆，纵嫁与寻常宗室，也很能看了。数目有了，这嫁妆究竟要怎生安排，也是个学问。秀英识得的官娘，也只有何氏一人而已。虽说纪主簿也不是甚样大官人，总是在衙门里混过的，好歹知晓些儿。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两人直说了大半个时辰，尚没说完，却又到了晌饭时分。秀英要留何氏用饭，何氏：我那家里也离不得人哩。临行又再三说，订好了席面，不日一定要赏光一类。秀英也应了。

秀英：那家里九哥上还有三四个哥哥的亲事未办哩，他家六哥定的是京里吏孙尚书的孙女儿，完婚也要到京里，便拖住了。正正好儿，我也不舍得玉这般小便要嫁人，多养她二年，总也养得起。

送走何氏，秀英又看了一手中的单，再算一回家中的银钱，这二年与申氏联手，着实赚了不少，她不惮于全添给了玉，只要洪谦还能再一步，这些银，还真个不算什么。秀英也担心，玉几个妯娌娘家，再小也是个官儿，恐怕银钱也不少，九哥又是申氏的独，万不可失了底气。女人在婆家的底气，靠父、靠夫、靠儿，只好尽力与她脸了。秀英盘算着，除开单上开裂的，再私与玉备一千银的私房钱。

，至少也要托他捎封信去。

洪谦这样说，秀英一想，也对，便收了单。洪谦却又说：咱家中事收拾得怎样了？来年开便要上京。秀英问：真个要全家一儿走？去了京里，靠甚过活？是这里收了租送到京里，还是这些都卖了，到京中置业？这些日，我与亲家母也说话哩，她虽不曾在京中住，倒是知晓京中事儿，那里房儿也贵、地也贵，连吃喝都贵哩。这里的房儿、地，折价卖了，往京中还不定能买多少哩。

却说秀英盘算好了嫁妆，待饭后洪谦喝茶闲坐，不读书时，拿来与洪谦看。洪谦看一单，：你看着办便好。秀英：字画哩？家里还有些儿，却不够上好。洪谦：那也没甚大不了，又不是这二年便要过门儿，往后有的是机会来。且还有苏半仙儿呢，玉门，他要不写些甚送来，倒不像他了。

秀英：我正算来。原没想她嫁到那家的，如今看，却要多备些儿哩。我阿婆也曾与玉一份嫁资，与我当年的相仿，在这里也算很不少了。却不好闺女门爹娘不与嫁妆，倒拿曾外祖母的钱不是？嫂帮我想想，可还要添些甚好哩？

何氏也拿混解数来，与秀英拿主意，要多少缎多少绢绸，首饰要哪些儿好，又有家俱要甚样的，好要再放些儿字画：你们家也是读书人，府君也好这个。

秀英：且是府君力，与我们有何相gān？何氏：不是你们，府君怎就知他哩？应该的。秀英：这些年嫂看顾我们这许多，有甚谢不谢的？两人客气许久，秀英方应了：我与我们家那去。何氏笑：那可好，又问秀英，大儿已定了亲事了，何时过门儿？

何氏笑着接：过了年，你家洪兄弟再中个士，大儿门时也好看嫁妆备得怎样了？既然妯娌是尚书家的孙女儿，嫁妆想不会次了，大儿这副嫁妆可不敢轻了。看府君家九哥儿也是相貌堂堂，一副有福的模样儿，将来怕不有大息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