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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起，便已练就钢铁骨，任你戏笑，我自脸上一丝儿也不动。直等到母女三个笑得累了，他便带着灯笼，往洪宅去。

金哥默默看着这提不起、抬不动的灯，又默默转看书童儿手里两盏兔儿灯。九哥微知其意，笑着一闪儿，挡住了。金哥一拧脸儿：我在屋里。九哥：休走远，我来有好件儿与你。

听得洪谦笑个不住。

两说毕，皆大喜。九哥暗想，早先备了两只兔儿灯，既然叫岳父说破，只好再为金哥寻盏走灯去。秀英却是与申氏将捎货京之事说妥，各各安心。那郦玉堂最怕麻烦，既不用京事，也是舒心。

金哥将手里灯递还与胡妈妈，仰着脸儿看九哥，九哥了来，取了走灯与他：有些儿沉，摆着一儿看罢。走灯颇大，是使两个人抬了来的，放在金哥面前青石板地上，引得街坊孩惊叹围观。

转灯节便到。

外苏先生听了郦玉堂说要使九哥一路护送，也赞他义。一语毕，郦玉堂满面红光，角几条皱纹似都不见了。洪谦与苏先生颇有些斗气的意思，见不得苏先生张扬，然对着郦玉堂这般追捧之人，也唯有哭笑不得。只好与九哥说话，无非问些可曾到过京中之类，九哥一一答了。

洪谦倒是待见这个女婿，虽有时觉得他肚里七弯八拐，倒也觉他是个有分寸之人。有分寸便好，洪谦说得心满意足，咳嗽一声，：将到灯节了。九哥抬，忽地瞪大了，又复了常态，：正是，我正想寻两盏兔儿灯与金哥玩。洪谦脸上似笑非笑：金哥可不属兔儿。九哥脸上一红，愈发装作若无其事。

勾着玉到街上看灯。

洪宅大门正开着，厚德街今日也是挂满了灯，金哥正与几个年纪相仿的哥儿儿一赛灯。听得蹄声声，小孩儿皆抬看去，都哄笑起来，说九哥：你夫来哩。

玉因听洪谦yīn声怪气说甚：月上柳梢，人约huáng昏后。便知事有蹊跷。盖因洪谦说完，便叫秀英推一把：老不修哩，闺女面前说这个！接着九哥边的书童儿便为九哥送了消息来，是灯节宴后，九哥要来寻金哥玩，与金哥捎盏走灯。

尽，又想一事，便将自家要携土并胡椒等事说了：也好换个安的地方儿。一语提醒了申氏：往常似这般有官的人行船，总有商家要上来捎货，一是为少几个税，二也是图一路畅通。也有自家捎带财货的，然转卖倒要卖些事儿。秀英便问申氏有无有带之，申氏：我与九哥雇条船儿，除开捎带与王府礼，倒好有些儿空闲，便也捎些儿罢。

自去寻玉，先见洪谦，洪谦将他上打量一回，看得九哥心里有些儿发，便放他走。九哥不敢多耽搁，与洪谦一揖，方转去见玉。冷不防听洪谦在背后：多走几步，免得积。九哥摸不着脑，却也停步，转：谨遵命。

两人便说起如何销货来了。秀英自幼便这个，申氏也是掌家的娘，如今又是亲家，便不似在外人面前要维护统。玉只听她们说，自家也记。那申氏说完生意上事，复与秀英、玉，又说一回京中忌讳，玉听得更是仔细。甚而至于何心铺好、哪座庙灵验，等等等等，皆问个明白。

非是他不起贼心，只因还在洪宅，纵想拉拉小手儿，也要逃了岳父睛方好。朵儿提着个小盒儿，一双睛狠狠看着九哥之手，重重咳嗽一声儿。九哥只当没听着，却与玉：我带了兔儿灯来哩，却才将走灯放外与金哥玩，咱也去看看。我又带pào仗来，看着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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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带着书童儿寻着了玉，玉已换了儿衣裳，发上饰着灯节时妇人常佩之蛾儿雪柳，俏生生立在灯影，看得九哥心中一dàng，抢上前去：天冷，休冷着了。悄悄儿扶她胳膊，要将人带。

灯节这日，灯火不禁，九哥在家中不动声吃了晚饭，便要门儿。申氏与六、七母女三个掩着儿，你看我、我看你，七还戳了六一儿，俱眉笑。九哥自打定亲，已叫她们三个如此这般挤眉笑过无数回，打

外金哥一双睛看着九哥扶他胳膊，便跑来拉着玉：，看九哥与的走灯儿，忒好看。九哥轻笑，袖里取一包事来，便是他说的pào仗了。亲与金哥看，倒好将洪宅里人引来。程实见玉护着金哥，是九哥拿着线香火，吓不得，忙上来：还是小的来罢，休燎了姑爷衣裳。

待见了玉，方知洪谦为何说那个话。原来玉这一日往厨了好红烧狮，特特与九哥留了一份儿，只因灯节里好吃个元宵，总是甜的，恐他吃腻便与他个咸的来。且九哥正在个儿时间，多些ròu，于有益。

洪谦听闻她特特与九哥留了，不免要心中酸上一酸，晚间故意狠吃了两个大狮，害他元宵儿也只吃了两只。与九哥说那话，非止是酸，也是因他实吃撑着了，自家正yù来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