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纱已除,水眸漾漪,顾盼生辉,那长坠的明珠耳环在她腮边摇动,衬得她白皙可人。略一抿唇,一对酒窝便浮上脸颊,似能盛下无限光。承锦忽一眼看到廊下立着的那人,明显地一愣,那人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qíng,却又深深地施了一个过分恭敬的礼,便听见承铎热烈地说:怎么是你?!我说谁立在廊下良久,竟不来人通报!
东方原想在街上赁间房子,承铎不让,一定让他住在府上。且明姬随承铎回京时,已住在府上西北角一个单独的院落里。东方也只好客随主便,住了进去,只是把承铎安排的侍女都退了。只留了一个小丫头侍侯明姬,实则是怕明姬无聊,给她解闷的。
第二天承铎上朝时,便邀东方同去。东方不想去,承铎说就是带给皇上见见面,大家认识认识,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东方在朝房等候时,才真正见识了承铎的权威。像他这样一个无名之辈,只因为是承铎引荐而来,文臣武官竟没有一个敢怠慢。至于承铎本人,那更是人人都要矮着头说话,承铎还爱理不理的。东方想起水镜说的将军谋王,心里思量承铎之志,比起那平遥镇上冒雪同行的赶路人,究竟哪一个是他真意。又或者,他本是一个纵横天地的人,上可为王,下可为民,只要他愿意。
东方足等了一个时辰,早朝才罢,皇帝留了内阁大臣北书房议事。承铎便差哲义来叫了他去。东方跟着一个侍卫,走过一路雕梁画栋,便到了那北书房。内监禀过之后,东方趋入,下拜行礼,自呈名姓。耳听一个声音,低沉道:平身吧。东方只一听,便觉这人话音里中气似是不足。站起身来,抬头一看,上面书案后坐着承铎同母的二兄承铄,明huáng锦袍上绣着五爪团龙,头戴方天蝉羽帽,四十左右年纪。
承铎站在案左,下面左右列了几个官员,都是一二品服色。东方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承铎便向承铄道:皇兄,这就是我说的那个东方互。
承铄点头道:确是一表人才。
承铎道:臣弟荐他来此,并非因为此人与弟相似,好勇争先,陈兵扬武。相反,他民生国计上更有智术些。方今我朝国力未qiáng,亟需治理,所以才引他来见。
承铄似乎感兴趣了,向东方道:如今国家积弱,库中粮米钱银都不丰裕,而征税又屡生官民龃龉。朕听说你在乡里也颇有声名。可为朕说一说民间实qíng,解决之道。
东方原本游走四方,也见过不少疾症,听承铄多说了两句话,便觉得他必有隐疾,以致内脾虚弱。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东方便答道:是。糙民以前在边陲乡野耕种度日。然而兵革荒乱,胡马蹂躏,多不能种,种不能保收,是以边陲百姓生活难以为继。若要国家黎民长治久安,则必伐胡。
然而南徐战乱方平,国中又连受旱涝之灾。接连征战,钱粮人马都不能继。而朝廷征钱粮兵士,若过度,又易激起事端。以往征税,定以户额,这种方式,糙民以为稍欠变通。东方说到这里停下来思索,承铄默不作声,那一旁的户部官员便忍不住了:依你之见,征税不定户额,让百姓爱jiāo多少就jiāo多少才是变通不成?
东方道:非也。征战所用者,人力与物力。天下人有贫富,若以一定的额度去规定每一个人,则过上或过下之人都生怨望。糙民以为,不妨让富人出钱,穷人出力。可制定一条律令,使钱粮布匹的捐税与服役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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