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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殿上一片寂静。半晌，只听承铄击掌：好一个以半数取，万世不竭。传旨，启国库之粮一百四十万石发往燕州。两月之需全数发至，以应五弟平胡。东方卿，你平吧。

东方：是！国相大人若是不能赢去这六十万担，便将公粮全数发往燕云。

听说萧大人是国手，臣不才，也知弈理，今日愿以手谈定国策。臣若侥幸赢了，请皇上全发国库之粮；臣若是输了，知政有责，筹粮不力，愿请一死！东方说完，大殿上都安静了来，纷纷惊讶地望着他。

这个方案渐渐得到了响应，只是萧云山几人持不允，据理力争。东方看看差不多了，瞅了空忽然：皇上，各位大人，如此争论也不是个办法。臣不揣冒昧，倒有一法可以定此论。

萧云山：目只有这个数，其余粮应留库应急。

这一局了大半个时辰，完太监数了。萧云山赢了两，心中十分诧异。东方倒是气定神闲，看着自己粮糙去了三十万石。

东方站起来。萧云山默然站立，闷气短。承铄不由得笑：国相大人毋需如此。朕有卿等为国谋划，何愁胡狄不平，何愁库粮不多。

承铄笑：不想国手今日也遇着对手了。

接来从各尚书起，争论得一塌糊涂。有竭力支持萧云山的，也有揣皇上的意思，以为他支持承铎的。东方冷看着，或多或少，这军粮总没有达到他希望的数。最后由尚书折中，认为不宜太多不宜太少，应该发往燕州四十万石军粮。

东方笑：如此争论不休，而战事已急，如何才是办法？臣私心仰慕相国大人jīng纶绝技，固有一死，也惟愿得教。

他说的是恭维话，听在萧云山耳朵里却是另一个味。萧云山年轻时便以棋艺成名，曾经三局完败他国国手，一时传为谈。到如今威望越，棋艺越jīng。他本对自己棋艺就颇自负，数十年无人敢如此挑衅，今见东方这等态度，立时应允：如此可依东方常侍之言，若是老夫输他一局，可全发国库之粮；若是他输光了军粮，便可一死责。

承铄沉：这，这输赢都未免过激了。不如这样，朕许六十万石作赌资。萧卿胜，则六十万石归库；东方常侍胜，则六十万石粮发作军资。众卿以为如何？

承铄笑语：二位卿家倒是好兴致，如此朕也一回看客，研一研弈理了。

两人各拾棋，重又开局。这次落极快，不过一香工夫，萧云山便赢了，他不知东方何意。看着又去了十五万石，东方还是不急。到第三局时，萧云山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黑一落，突然：你方才说输尽便死？

萧大人所言极是。这只是小小数术，如此法，我总留有一半，哪怕输到还剩一粒米，也可一剖为二，留一半。如此分来，万世不竭。此法用来作赌，狡诈不足取；用来治世，却寓有大。东方整衣拜倒：臣恳请皇上发库粮之半。一库之粮，以半数取，可万世不竭！

如此更好，万一臣棋力与国相大人相当，一局定输赢未免不公了。臣恳请皇上容臣每次输一半，输尽便死。东方转对萧云山笑，六十万石是大数，有萧相国在，想亦不至都作了军粮。

萧云山：荒唐！你命值几何，敢拿国事儿戏！

东方欣然：好！国相大人若是不能赢去这六十万担，便将公粮全数发往燕云。还请皇上与诸位同僚个见证。说罢，拱手示意。

众人渐渐回过味来时，却有些棘手。只因这条件是萧云山应允了的，朝上所有人都是看见的。即使是承铄也不好十分赖帐。大家便都悄声不响。东方注视着萧云山，萧云山默然了一会，正要说话，却被东方抢先：皇上。

承锦躲在那屏风后，看不见战况，只听见落声，心里暗暗着急：他真是年轻狷狂，不知朝廷的浅。这输赢到最后也要皇兄一言定。就算他胜了，皇兄也绝不可能把库存公粮全都发作军资，充其量多给些罢了。他若输了，必死无疑。如今容二人对弈，分明是要借机看他死啊！

萧云山愣了片刻，猛然一拍棋坪，大声：无耻诡辩，小人骗术！他一拍之势甚猛，以至坪上的棋都了一。照东方这样输法，一百回他也还剩了一半，如何输得尽，他如何赢得完？

承铄：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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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铄又：其实东方常侍说的也有理，秋后便有新粮库，先支一分也未尝不可。各位卿的意思呢？

早有廷侍卫抬上棋坪棋，东方便自觉坐了白，向萧云山：请。萧云山啪地一声将一枚黑拍在一角。

萧云山盯着东方：年轻人，老夫今日便教教你如何谦逊。

因为承铄走了銮座到了棋坪旁，承锦便又凑在屏风雕往外看了看。见萧云山眉微锁，似乎在苦想。那个人却还是那副好整以暇的万恶表qíng，落无声。承锦再是想看他碰，也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