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3/3)

，慵懒：“那是真的。”

纪姝说了一个故事。

那侍不苟言笑，年少时便奉帝命分到皇次女边司礼太监，专司帝姬礼仪。

纪姝生脱，素来不喜这个一脸老成、又总说教的司礼小太监，尽小太监生得周正好看，也不喜他。有时她故意捣，一些有违礼教的事，看到司礼太监黑着脸伏地规劝，她便了一恶气似的，笑得开怀。

一朝突变，外敌压境，她被当议和的筹码送去北上和亲。而司礼小太监竟放弃了大好前程，主动请缨陪伴帝姬北上。

说是“陪伴”，但纪姝知，他其实是奉病榻上父皇的命令来监视自己的。

所有人都知自己会一去不归，送亲的队伍，哭得像是在送葬。

纪姝不甘心，恨意化作泪淌，泪了，便化作掌心掐烂的鲜血。她才十七岁，大好韶华，却要嫁给敌国君主侧妃、人质。

与北燕迎亲队接的那晚，趁着众人喝醉，纪姝策划了一次逃，可惜由于替婢的失误，她的逃很快被发现。

她慌不择路，踏着如霜的月华，在沙丘上奔跑，直到被那小太监追上来，拦住了去路。

“他是来抓你的么？”纪初桃听得了神，不由张。

纪姝似笑非笑，摇首：“北境的夜很黑，我始终记不起他那时的神，只知他看着我，很认真地看着，说了短促的几句话。”

他说：“拦住他们，殿快跑。一直跑，不要停！”

说到这，纪姝低嗤了一声：“很奇怪罢？他明明是奉父皇的命令来监视我的，却在最后关护在我面前，还让我快跑。”

纪初桃听得揪心，总算知为何二见到方才那个“赝品”时，会那般生气了。

人人都她凉薄滥，但其实，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死心。所有给过她温的人都不容被玷污——纪初桃如此，李烈如此，那个小太监亦是如此。

她会恨铁不成钢，而骂纪初桃“小废”；会为了保李烈的命，而不惜亲手将他打伤，堵住大的杀意；她说那小太监是“讨厌至极的人”，却在那人死去八年后，接受不了“替代品”的存在……

她总是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在意的人。

纪初桃眶酸涩，轻轻拢住了纪姝的手。

她的手如玉般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纪姝笑了，看着眶红红的妹妹，没心没肺：“听个故事而已，什么这副如丧考妣的神？我生来不安分，小太监死后便想清楚了，与其丧家之犬一般活着，何不搅他个天翻地覆？”

所以，她上溅着的血，依旧选择披上嫁衣去往北燕，直至君臣反目，兄弟相残。

“不过，我要提醒你。当年逃婚之事，我只对三个人说过：你，阿妧，皇帝……据我一句话便能推测我的弱，送一个赝品来我这儿试探，可不简单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