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3/3)

大殷境。

这里既有汉人商队居住，亦有北疆各族混居，上元节的灯与祝神节的篝火齐明，又恰逢两国休战，城门大开庆贺，一时间各服饰的人群来往攀谈，竟有着不输于京都的闹。

伴随着胡笳及鼓声，艳丽的胡姬当街起舞。纪初桃寸步不离地跟着祁炎，走观灯般，目光在一排排琳琅满目的商铺上掠过，面纱满新奇惊喜。

许多中原不曾见过的新奇玩意儿，纪初桃拿起一个银质的硕大耳环往祁炎耳垂上比了比，幻想他如异族男那般耳坠的模样，不由笑声来：“好看的！”

祁炎负手而立，静默而包容，任由她拿起饰在自己上比来比去，桀骜的眉目蕴着浅浅的笑意。

纪初桃玩够了，便放耳饰，又去嗅隔摊位的玫瑰胭脂。波斯商人带来的胭脂和香，比中原产的要致许多，她本只是好奇，祁炎却默不作声地掏了银锞，将她方才所看的几胭脂首饰全买了。

纪初桃忙：“哎，本……我只是随便看看，你不用买的呀！这些每年廷皆有上贡，我还用不完呢！”

祁炎不为所动，提着一堆红绳包扎的锦盒：“不一样，这是我送殿的。”

纪初桃心中一，叹：“都来了，你便不要唤我‘殿’了。”

“那唤什么？”祁炎笑着看她。

纪初桃仿佛被他灯火这抹恣意的笑容晃了，耳尖一红，没好意思说来。

梦里成婚后，祁炎是唤她“卿卿”的。

街上人多，祁炎将她护在旁，两人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一起，也不知是谁先勾了谁的尾指，总之最后五指扣，再也没有分开。

陌生的边城池，今夜纪初桃不是大殷三公主，祁炎也不是桀骜小将军。他们只是一对年少相的，再寻常不过的恋人。

男人的指节朗分明，纪初桃受着指节被撑开的酥麻，忽而弯眸笑：“祁炎，你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的那年，你邀请我门看雪。”

祁炎当然记得。

那时他听信宋元白的建议心打扮，踌躇满志要将纪初桃捕获成掌心猎。孰料坊门灯火一见，红裙少女嫣然若画，布局的“猎人”反倒先一步沦陷，一步步为自己上了甜枷锁。

一阵闹的喧哗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纪初桃寻声望去，拉着祁炎饶有兴致：“祁炎，那边在什么？好多人哪！”

“祝神节庆典，抢球。”

祁炎常年镇守外，对这边的习俗了如指掌，解释：“传闻今日是掌万生育的大弥神诞辰，每年此夜，弥城百姓便在台上悬以球，谁能夺得此球，便能姻缘顺遂，孙满堂。”

纪初桃踮起脚尖，极目远眺，只见台之上果然悬着一只缀着彩飘带的绣球，如凤尾般，在夜风中开鲜艳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