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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赫钟隐的面容。

兰景明挪动后背，拼命向那人去，终于被控制住了，他蹭到那人边，看清那人面容。

他竭力抬起来，盯着自己，却发现自己被裹在襁褓之中，他不是个四肢健全的青年人了，而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孩，裹住上的襁褓沾满鲜血，雪地被血浸透，漫山遍野的血池铺天盖地涌来，不远仰卧一人，那人摊开手脚，自漫血来，发浸泡在血里面，一簇簇粘结起来，将那人衬得脸冷白，苍凉不似活人。

上不知穿着谁的衣衫，袖腰间有些大，似乎是蚕丝织的，摸上去分外柔，上那些难以启齿的位被这柔裹着，痛舒缓许多，不再那般阻碍动作。

那人是谁？

这斜峰仿佛没有尽，满是碎枝，所过之怪石嶙峋，撞得骨生疼，兰景明试图捉住甚么，手臂双脚却不见了，他化成一只圆团，沿悬崖峭，越越快越越冷，他衣不蔽，只在腰间围起布，手臂愈来愈短，缩在袖里，再往天旋地转，脊背撞上石，撞得咚咚作响，未等清醒过来，他砰一声撞上树，额几乎裂开，脑中嗡嗡作响。

那是谁？

想要见赫钟隐一面。

不知是心中执念所缚，还是受老图真言语影响，兰景明痛裂，两膝夹住额，脉跃动，将他拖渊。

咚得一声，鼻梁被石板撞到，角沁泪，这个梦被撞醒了。

窗外寒风阵阵，得窗棂簌簌作响，房却摆着几个炭盆，烧得屋火，丝毫觉不冷，几床柔被褥搁在榻上，兰景明抬手摸去，摸几只用满的布袋，即使在外站这么久了，被褥里还是的。

床木柜上放着茶壶，兰景明渴得厉害，仰喝个痛快，这茶温熨帖肺腑，枯浸许多，行走间活动自如，再无锁链声响，兰景明四看看，弯腰摸上脚腕，那铁链果真看不到了，肤被白布缠住，传来丝丝凉意，摸上去已不痛了。

无论是真是假，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总归要全了这个念想，否则了曹地府，他也无法瞑目。

儿停，他被惯甩，直到山脊端，沿斜峰翻落去，撞得鼻青脸，半晌爬不起来。

兰景明住额角，半晌回不过神，往日里梦中诸事总是影影倬倬，迷糊时尚有意识，醒来便甚么都记不清了，可这回的梦如有神助，即使坐在冰冷的地砖上面，确认自己已经完全清醒······那一幕幕仍刻在脑中，在心盘旋转动，怎样都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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