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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景明埋在被褥里面，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睛，乖乖称是，他一时不知如何面对爹爹，想说的话哽在，开只剩气音。

赫钟隐燃一檀香，青烟袅袅而起，云雾散在林间。

赫修竹连带爬门，去灶房饼去了，赫钟隐换好新衫洗漱净，捧着药碗回来，立在兰景明塌边：“这两日可还听话？”

一炷香燃尽之后，赫钟隐站起来，合上房门拉好帘，坐回兰景明边。

这药似乎与以往喝过的不同，清甜似琼浆玉，透莹碧光泽，滋燥，兰景明难得都喝光了，放碗后被爹爹被褥，不多时便昏昏沉沉，坠混沌之中。

这般兄友弟恭过了两日，赫修竹发要被薅秃了，盼星星盼月亮盼爹爹回来，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呼唤，第二日夜里院中咯吱作响，赫钟隐裹挟风雪踏房中，将药篓放在地上，抓来扇给自己扇风：“糯米饼在哪？你爹饿了！”

兰景明拉被褥，耳垂全染透了，酡红自脖颈向上攀爬，在额上染开来，整个人像块被烤熟的条，冒滋滋迷香。

“这里甚么东西被烧糊了，”赫修竹大摇大摆来，鼻在空中嗅来嗅去，挤到两人中间故作惊讶，“怎么都生烟了。”

落日余晖躲云层，月如淌落人间，沁沟壑之中。

赫钟隐探手来，拂过兰景明眉梢角，向上撩开额发，缓缓抚摸几。

“糯米饼好了么，”赫钟隐，“还敢在这放肆？”

赫修竹这一夜没睡安稳，总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每次睁开睛，都会见到兰景明攥着甚么，有时是自己的衣衫，有时是自己的发，有时是自己的脖颈，有时是自己的指，这弟弟平日里生人勿冷淡疏离，暗地里竟是这般黏人，似那没全的幼兽，总要贴着同伴取。

“好好好，这就去这就去，”赫修竹脚底抹油溜了，“不敢违抗圣令！”

松开，仍拢着赫修竹的手腕。

兰景明不想喝药，他闻到苦味便心生厌恶，只想把全天所有的苦棘果全烧光，若是平日里昏昏沉沉，还能敷衍过去不必张，可此时他神智清醒，之前的羞惭还未过去，这碗药放在边，真是如同被糖包裹的鸩酒，令他喝也得喝，不喝也得。

“还有你，该喝的药都喝了么，”赫钟隐递过药碗，放在兰景明边，“都喝去，一滴都不准剩。”

“来了!”

“唤我一声爹爹，”赫钟隐倾坐，抚在兰景明额，缓缓几，“想听孩儿这般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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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浸透卧房，黑夜幕如骤雨落，黏|腻填满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