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2/2)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当时有人觉得普通人与修士最大的区别无非是灵魂大与否，只要能使普通人的灵魂大，蜕变为神魂，便能成为修士，于是便有人想了个十分邪狠毒的法，炼魂术。

所谓炼魂便是在普通人的灵魂上施加诅咒，让其灵魂困在方寸之间的黑暗中经过几十年的痛苦折磨，最终诅咒结束，届时如果灵魂没有崩溃消亡，那么就能蜕变为大的神魂，踏修仙之路。

那时他只觉得凡人不自量力，最终害人害己，并不以为意，可此刻他看着前这副尸骨上的斑斑血痕，只觉得心如刀绞。

姜无仿若未闻，径自伸手掀开了那张明黄经幡，看见了完整的尸骨。

这是他前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也是他唯一能给姜无的礼。

明明他只要走过这墙就能救燕重，可他偏偏什么也没发现，没有发现燕重暗中了那么多事，没发现燕重临死前看着自己的神满是心疼和不舍，没发现他在摘星楼独自望着那颗黯淡的命星时，燕重也被困在铜棺中忍受看不到尽的痛苦和孤寂。

但其实那则已经不能称为尸骨，寻常死了千年的尸骨早该成了碎渣，可前这副，从颅到脖颈都泛着沉的黑，隐隐透着一层血红，像沁满了血，透着煞之气，满是咒术的痕迹。

姜无见过这些痕迹，彼时大周灵帝燕瑄在位，战频发，民不聊生，当权者求无尽享乐，普通百姓求脱离苦海，纷纷寻求修飞升之法，但苦于太多人没有天赋骨，只能生许多旁门左。

依旧是当年他亲手为燕重换上的那玄云纹提锦衣，虽经岁月，却并不怎么破碎，包裹着里面的尸骨。

他想起自己那些年总来这里跟燕重说燕丛的坏话，说烦人的臣，说大周江河日的气运，说无疆殿外的紫鸢，说摘星楼的风，说明月不归楼说书人的新故事，他曾以为他们隔着生死，却原来只隔着一墙。

“我不会死的，你收神魂需要很久，我还可以跟你在一起很久，到时我老了，死了，你就用我的去转世，一世的你就不记得这一切，也不会记得我，不用再守着我的命星，你会像普通人一样渡过每一世，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直到神魂磨灭，司命一族的寿命终止。”

那时民间常有死于炼魂术之人，或自愿，或被迫，但场都极为凄惨。那些人在死后尸会被置于棺木之中，魂魄则被术法行拘于，而后被施加重重诅咒加以折磨，死后的世界是没有时间概念的，更无法逃离，于是黑暗和痛苦便没有尽，只能凭着一腔执念保持神智，但从来没有人能撑过去，即使是修士也一样撑不过七天，便会心神崩溃，魂飞魄散，最终只留一布满咒术痕迹的漆黑尸骨，昭示着它的主人曾遭遇过怎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