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2/2)

不知怎么回事，齐昭昀这句话一，谢陵上想起亲目睹他生人那一幕，说不上是因何而起的骨悚然和泰山压般的沉痛与悲伤，几乎把他压垮。

老是要谢陵来这事，他自己其实心也相当烦厌。倒不是说谢陵自己怎么样，他只是对目睹惨剧毫无耐心，着实看够了。而齐昭昀目的状况，虽然表面看来稳固如山，但谢陵不瞎，看得那里面的容已经所剩无几，再看去对彼此都是一残忍，于是十分……不忍心。

但他终究来了，讶异的发现齐昭昀虽然失魂落魄，但形容看起来还好，有侍女和从人照顾，他或许没吃多少东西，看着是瘦了，但衣着和发都很整齐，虽然冒了胡茬，不过这也算正常。谢陵虽然知这好的征兆不算万事大吉，但总归不那么张了，于是转达了一番目前的展，然后问齐昭昀的意见。

这功夫也拖延不了多少时间，最后到底要怎么办，还是齐昭昀才能说了算。且不提他是官职最的人，又是京里来的，最适合令。就说他和顾寰之间微妙的关系，也足够将来应付小皇帝和京中的质疑。

他没有料到的是，拿这事来问齐昭昀，反而把对方越问越清醒了：“他在江东，也颇有声望，不令祭奠是不行的，当时坠落，人所共见，瞒也不必瞒了。等大家都祭奠过了，即火化了吧，要快。天气虽然凉来了，但毕竟要防范疫病。火化后，骨灰细细收拣了殓，待我回京的时候扶柩北上，回到京师之后，再行安葬。倘使到时候陛要另行恩赏，也可再办一回。”

齐昭昀想了一会，淡淡的说：“烧了吧。”

于是谢陵又到齐昭昀那里去，提醒他还有未完成的事要。顾寰虽然死了，但巫国攻的势也被阻遏，短暂的平和之中，顾寰的丧仪必须确定，尸也必须理。

要亲说关乎所之人这些词，祭奠，火化，骨灰，殓，安葬，未免是太残酷了。谢陵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静静等待齐昭昀说完了，略停一停，才试探着问：“那么，就该全挂白，告示军民……既然如此，你，是否也该去上清香？”

不想再说什么刺激齐昭昀更大的反应，谢陵答应了，又问：“那么停灵多久发丧呢？丧礼……是就地办了，还是回京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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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固然很残忍，谢陵也承认，可是他在江东近十年，几乎是自从齐昭昀走后就来的，亲见过当年民生凋敝的样，对人间惨剧早就麻木了。

当时两人都站在齐昭昀门外的廊，主人忘了招待，客人也并不在意，不以为这是冷遇。

生于斯世，残忍是必然的，并非人力可以转圜。谁没有经历过一两件惨事，简直就不算是活着，就算至尊至贵如皇帝，也不是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