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2/4)

灵州自古多蛙，尤其是附近的瓮冢山上有大量野虾蟆。那虾蟆也叫鳞蛙，是席上的珍馐味。张小辫儿早先在山里挖掘僵尸的时候，曾在山中遇过一只雨蛙，可跟瓦罐寺里这只狰狞硕大的蛙一比。雁营里其余的哨官团勇，从来没有见过此，尽皆骇异莫名，一时之间目瞪呆，竟都忘了使用手中的火弓箭。

此时从地底涌数千蛙属，类不同，细混杂，难以尽数辨别，只略一看，其中就有土蛤、紫蛙、金蛙、蟾蜍、虾蟆等，大的如同海碗，或如量米之斗，小的不过拇指一般。群蛙冒着瓢泼大雨，从地里爬至神，砌墙似的聚拢起来，将为首的蛙托在，鼓腮齐鸣，凄厉的蛙鸣之声传遍四野。

山蛤落在街心，刚转过一街角，上就已被箭成了

雁排李四冷相看，知山蛤虽然凶恶残忍，但却是个蠢，既然爬镇的街巷之中，房屋错落阻隔，稍减其势，当可以力治之。于是让雁铃儿带几名亲随护卫营官，他自己则纵上，指挥手团勇分登房上树，遥踞屋树冠，向放箭击，随即鞭狂驰，其行如风，径直穿过门墙倒塌的殿堂，追在山蛤背后。

张小辫儿虽然对此事的细节无从知晓，但他看到瓦罐寺中群蛙筑塔，也知这是天大，难以平复的征兆。自己连梦都想着的清平盛世恐怕是没指望了，心无明火起，声叫个“杀”字。四周的雁营团勇早已张弓搭箭，听得营官号令，当即发箭如雨，照着的山蛤攒过去。

而塔教表面上是拜塔为仙，实际上拜的是蛙仙。这视蛙为青神的风俗，最早源于苗裔，冥蛙是腐尸的祖宗，所以造畜之辈都尊此蛙为仙。塔教的蛇母畜养方良青，就是为了等到腹中结宝来，宰杀了投到地里祭祀青神，以免山蛤从地逃窜来，使得世间灾难蔓延，这是罕见的奇风异俗。苗裔中从古就有，可传到了明清两代，当初为善的念早就没了，塔教至今仍然保持埋藏宝的举动，却是意为祸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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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蛤平时不见天日，一旦从地来，必然成群结队地砌拢堆积，似乎是想要爬上天空，这就如同群狼嗥月，是其生使然。据说如果天底将有改朝换代的变，或是天翻地覆的大灾难，才会有地蛙聚塔的异象现。当年南宋灭亡之前，临安城里就现了群蛙结阵游城的怪事，而且各门皆有，三日始散，没过几年蒙古铁骑南，就彻底灭了偏安一隅的南宋朝廷，所以说这是绝恶的征兆。

书中暗表，此事还真被张小辫儿猜着了。灵州百姓大多拜的是猫仙，而造畜的教众视古塔为尊，不过这塔可不是土木石搭建的，而是青螺山里生存着的一奇形怪状之蛙。这是依靠地尸为生的地蛙，此蛙背上有斑，酷似塔纹，它们实际上是山蛤的一，因其群聚之时犹如黑塔蠕动，故此在民间超度魂的陆场当中，又称其为冥塔。

张小辫儿刚刚带兵从四面围住正殿，那山蛤就撞破了墙，风冒雨，莽莽撞撞地冲到街上。蛙中以气吁人，凡是碰到的团勇，便被这腥臭的气迷闷在地，雁营虽是人多势众，竟然也拦它不住。

雁营团勇都是久经沙场的兵锐卒，见后殿前边的园局促，便在发喊声中纷纷退让。那山蛤是庞然蠢，中了几箭浑如不觉，从蛙群堆积的塔丘上爬落来，撞开殿墙后门，钻了大雄宝殿。

片漆黑的塔影，怒瞪其目，闪烁如电，鼓动两腮，从阔中一条，直接探尸的腹中，翻探搅动之际，早将一枚拳大小的黄掏，收吞中。

灵州自古就有吃虾蟆的习俗，当地民谚称“大虾蟆有酥在背”，这个“酥”是指蛙老蛤背上有毒，不可用的意思。那车般大的山蛤背上斑纹如画，中箭后腐飞溅，有几名团勇躲避不及，手背和面颊上沾到了些许，顿时被剧毒噬骨脑，惨叫着翻倒在雨中，只得几，便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