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3)

邓雍祖父名叫邓绾，神宗年间，王安石变法，邓绾上书极力推崇，得王安石重用，官至御史中丞。王安石失势，又转而阿附吕惠卿。同乡人都笑骂他，邓绾却说:“笑骂从汝，好官须我为之。”王安石复相，他又揭发吕惠卿之短，并上奏天，应重用王安石婿，并赐第京师。王安石听后，却说：“绾为国司直，而为宰臣乞恩泽，极伤国，当黜。”天也谓其“心颇僻、赋回”，将其斥知虢州。

江渡年犹豫半晌，才小心提笔，照着写好。赵不尤一一对应，仔细封好四封信，装在袋里，这才和江渡年起楼告别。他见江渡年满忧疑，又安了一句：“放心。此事绝非邪行恶念，只因正直行难以奏效，才不得不行此权变。而且，也决然牵扯不到你。”

赵不尤从未见过邓雍，更不轻易褒贬人。然而，仅凭侯琴一事，对此人，他未见先已生厌。

远远望见邓府那轩昂门楼，他告诫自己：正事要，莫要轻易厌憎??

邓雍父亲邓洵武，邓绾次，士及第。当今官家继位之初，旧党韩忠彦为相，其父韩琦为两朝顾命定策元勋，神宗年间也曾反对新法。邓洵武上奏：“先帝行新法以利民，琦尝论其非。今忠彦为相，更先帝之法，是忠彦能继父志，陛为不能也。”并献上一本《莫助之图》，新旧党分了两列名单，右边旧党数百人，左边新党则只有四五人。邓洵武极力推崇当时被贬的蔡京，说：“必继志述事，非用蔡京不可。”官家正是听了此言，才重用蔡京。蔡京得势，邓洵武也因之节节升，五年前，知枢密院，又拜少保，封莘国公，恩典如宰相。

“这便是我不能详说之因。你只抄写，其他与你无。”

“此事极要，恕我暂不能相告。不过，事关梅船，更为救人止祸。”

赵不尤立即研墨，提笔在草纸上写了四封短信。他在途中斟酌已熟，片时便已写好，便请江渡年仿照秦桧笔迹，誊写在新买的信笺上，又让他在四个封、外封上分别写四个收信人名址：太师蔡京、少保蔡攸、枢密郑居中、侍郎邓雍，并落款“桧谨封”。

冯赛唤他到堂屋里，起灯，摊开了油纸。杆儿一见那鸭，顿时溜起，搓着手笑问：“冯相公，可有酒？这鸭得些羊羔酒才不亏待。”

“我说差了嘴，正是要香桂酒。这鸭油经桂香一，才透卤！”杆儿端起碗了一，咂咂嘴，伸瘦指，便去撕那鸭。

“你要我仿他作甚？”

邓洵武极善弈棋，今年正月间，官家召他对弈，特加封赏。回去后，邓洵武却得了急症，一病而亡。邓雍并未应举，靠恩荫得官，去年才升任工侍郎，却遭父亡，只能离职，丁忧守服。

冯赛先去街店切了半只炕鸭，买了几只胡饼。

“他真是我要寻的人？”

二、门客

摹蔡京笔致，却更舒朗蕴藉。”

赵不尤看着他走曹家书坊，这才骑了，赶往城南去见邓雍。

他提着回去时，见杆儿仍立在院门边，伸着脖在等望。他说肚饿，得填些鸭，才有气力说话，冯赛只得依他。尚未走近，杆儿便已嗅气味：“是炕鸭？炕鸭好！油不漏，全包在里！”

冯赛发觉那鸭一条已经不见，油纸也被撕去一片。杆儿忙讪笑：“今天为了你这事，跑到天黑。我那妻独个儿在家，怕是早已饿慌了。我便给她留了只鸭，她心最好的便是这一鸭油，嘿嘿！”说罢，便两手并用、大嘴开合，如同一只瘦大蜘蛛，急嚼急吞，油滴四溅。

江渡年见到这四个名字，顿时惊望过来。

“嘿嘿，我既已打问他姓名，自然也知他住哪里。不过，冯相公是不是该先拿那许好的??”

“还有呢？”

冯赛原本也有些饿，但见他这般吃相，哪里还有半？实在看不过，便借去烧煎茶，躲了去。听着那吧嗒溜声停了，才拿了张帕去，递给杆儿，叫他拭嘴手，又忍着呕，将那桌上残骸收拾掉，净桌，倒了两杯茶，这才重又坐。

“好。我替你写。”

“你自然能仿得来那笔迹？”

冯赛只得去厨房寻到一小坛酒，给他斟了一碗：“没有羊羔酒，只有香桂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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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么？”

“杜坞。”

“我信你。”江渡年拱手一揖，随即转回去。

“若差

杆儿几喝尽了茶，连打了几个响嗝，才开：“那人不是个官员，只是个门客帮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