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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逐渐明白了师尊的所有痛苦，所有纠结，所有挣扎。师尊这人看起来潇洒，事好像全凭心意，许多事都不上心的样，其实责任很重。那样一个人，怎么会容许自己把亲手养大的徒弟带歧途？

容予没说话，似是默认了他这行为，眉也慢慢舒展开。陆识途心微定，面也比之前好了一。

他想起来了多年以前，明镜台前第一，那人披着一光行来，眉间淡青光华一闪。他想起来了那人第一次将玉环系在他颈上，被他小心翼翼收怀中，贴心的一冰凉。

自己告白之后，师尊其实并不是觉得困扰，只是觉得……自责吧。师尊一定觉得是他的不好，一定很有罪恶，但他把那些都自己消化了，最终面对徒弟的时候，还是风化雨，只有温柔的引导。

他想起来之前师尊如何一路扶持他大变，如何离开了他八年，又如何被他生生从另一拉了回来。

师尊似乎总是不记得在御剑的时候开个结界，那时候他想，往后他要好好修炼仙术，为师尊撑一辈结界。

御剑而行的速度飞快，他以为这样短的时间里，那个面总是有些冷的仙人不会发觉。但那个人很快就转过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犹豫着将他抱到前，叹：“前风大，我原本想为你挡挡风……也罢。”说着，那人便用袖裹在他上，将他抱在怀中，直到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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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以为他会回想起，面前这人真是他的侣。却没想到，他听到的是“这位是您的弟”。接着，他抚摸着玉环，也真的想起来了面前这人……是他的师尊。

他那时说的那句，“你喜的是别人”，本不可能是想要暴地摆脱责任，也并不是慢待这份心意，大概只是他想到的最温柔的帮助自己走回正的方式了。

陆识途确实已经恢复了记忆。其实之前在幻境之时，他脑海中就总是会闪过一些简短而无意义的画面，每一幕都有面前这个人。他早就有预，或许他的记忆很快便要恢复了。

陆识途克制不住地日思夜想，越想，就觉得自己离那个人又近了一分。他仿佛已经能够摸到那人的心，如此柔，如此温。

在那八年之中，不知为何，他总是反反复复地回想起一件旧事：那是师尊第一次带他御剑飞行，脚的剑飞在空之中，他其实怕得很，面如金纸，抿着，却不敢对师尊说，只敢在后悄悄攥着他的袖。

师尊不在的那八年，他从痛苦中清醒过来之后，就控制不住地细细回想着师尊，想着他的言行举止，从记忆的每一丝隙中汲取师尊的气息，在蛛丝迹里还原师尊的一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