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节(2/3)

他想问她，她是在为什么而喜？这份喜里又有几分是为彻底摆脱他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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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女官闻得这笑声，再顾不得规矩，惊怒地抬起直视皇帝。

皇帝少时疏，再如何着她，也无法会那小心翼翼的喜，以至于许多时候他都会因为她的捉摸不定的心意而苦恼。反倒是后来两人恩断义绝后，他年岁渐，见识越多，又上了回忆过去，方才在久远的时光中，拾得了她曾经的心意。

只是，世事再无回转的余地，而他也有这份觉悟。

这会正是九月，说是初秋，暑气仍。为了避免保存皇后的遗，整个宣室殿都布满了冰盆。森然的寒气本就不够友好，再在灵前跪上一阵，大人或可撑，小孩就真扛不住了。

因着不用再见旁人，她并未着妆修饰，脸苍白，秀的眉间一派平静，甚至边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似是极为放松。

寻常的笑容对公孙蕴这个人来说不过是盔甲和武，她真正喜的时刻，反而会极力克制自己的喜，显来的笑反而会是极轻极淡的，似是在怕自己的微笑会惊走那份喜一般。

他终于明白，她是着他的——在她不他之后。

她也确实像是在安睡。

随即，便去了寝殿。

皇帝守了公孙皇后的遗一夜，第二日才放她棺。借着便是召集妃嫔、宗室、重臣、命妇，举哀祭酒。

皇帝坐到她榻边，凝视着她的面容，久久不语。

如果说只一个缺席，尚可说巧，但连着三个缺席，还要说巧，那未免太小看皇室中人对于萧墙旧事的度了。联想到萧氏先人那彩绝的萧墙旧事，许多人的神经都已经开始发颤了。

然而在今日，隔着那么漫的光岁月，再见到她那份久违的喜，依旧会忍不住生些复杂的心绪。

其中，比较稀奇一件事就是，诸位皇公主中，庶的拖家带一个不落，偏偏公孙皇后所，还存世的三一女里，却只席了一个太。

怎奈何，皇后灵前，皇帝底，连东那才满周岁未久的两位皇孙都给牵来了，其他人哪里还有借能避开的。

哪怕太在公孙皇后的灵前哭了足足两次，足了孝姿态，也难以掩盖他的弟妹齐齐缺席灵前的诡异之。

接二连三的有孩

但再想想，又不禁自嘲，这样的问题实无意义。

想到这，皇帝竟真笑了声来。

公孙皇后的梓自是早早备的，虽然皇帝嫌它晦气，可在皇后的安排，与皇后份相匹的雕着凤纹的金丝楠木梓还是被早早造成，如今已被送到宣室殿中。只是公孙皇后的人对她敬慕甚，哪怕心知皇后已逝，却依旧不肯将她放梓，只让她静静地躺在寝殿中，仿佛她只是在安睡一般。

皇帝知，她去时那刻，应是喜的。

燕王是因急汛误了行程，至今未到雍京——已经有御史准备参他不孝了；乐公主因哀痛过度而病倒不能起，这在清河公主去时也有过的，可以理解公主的多愁善；齐王半月前为了给公孙皇后祈福，发大愿，在慈恩寺禁足斋戒一年，虽说佛祖不怎给面，但许的愿总不好改。

要不不顾地发一次，都还要受这本能支使，撑着病去安排自己的后事——她知晓太妃无能，皇帝与后四妃皆是无心，她若不安排好，定是会差错的。

只是有资格宣室殿的人，亲至皇后梓前拜祭的人还是只有妃嫔、宗室的人，鉴于萧家宗室人数稀少，主要还是皇公主。

可她又怎会不知，这个差错是一定会的呢！

所以，最后他也只是替她捋了捋鬓角的散发，幽幽叹了句：“这一生，终究还是结束了。”

皇帝若无其事地收起那份礼单，简短地吩咐：“便着她安排的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