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3/3)

来行个礼，襄郡王睛便是一弯，“你玩儿蛐蛐儿？我怎么不晓得？你等着，回就送来给你。不过皇上不会玩儿，我陪你玩儿……”

叫人瞧见讨好姑娘，皇帝脸上挂不住，却又听他这些不着三五的话，一时忍俊，竟也没了脾气。亏得他一颗赤之心，这会儿见他有意收着李明微，他也没怨怼。

他眉目一敛，但唬着脸吓唬小孩似的呵斥他：“行了，瞧你一副灰堆里扒来模样儿，后洗脸去。”

襄郡王：“不成啊万岁爷，昨儿罗如望将将呈了两幅画，我瞧着画作画甚好，可是不敢拿主意，正要拿去问您，您既然来了，就赏才一个恩典，省了我递牌的一遭，才把人叫来，您就地瞧瞧吧。”

皇帝厌弃似的瞥了他一：“御前失仪，你倒不当一事儿，先洗净了再来！”

襄郡王腆笑，着脸：“您这正乐，我一会哪里找您去呢？”

皇帝：“朗楼候着。”

“得嘞！”襄郡王痛痛快快应了，临了却悄悄朝李明微递个神儿，弓腰退了去。

李明微心里一顿，容淡淡，只低了眸。

一个果然去的是天然图画，太监划了小舟过来，满满只得载三五人。

皇帝与她坐了，只留一个撑船小太监和一个陆满福伺候，吴宗保指挥着，带了十来条小船在旁护驾，却落后了一段距离，跟得不远不近。

和景明，澄明如镜的湖面，一碧万顷。

风带着温和拂过，绉了一池碧波，也扬起了她鬓边细细的碎发。

她微微眯了双望那湖光山，面上只带着淡静。

皇帝坐在对面看着她，但生一青山绿也留她不住之，她实是像超脱到，心无菩提。

“你生平可曾遇见过极之？非是意念上的，现实里的实，你可有过想要私藏，不容人觊觎之？”他忽然开了。

她望过来，眸里先是一瞬茫然，而后眉低垂去，“我不省得，大抵……”

大抵是没有吧。

她自小所有的东西都唾手可得，拿在手里了，所东西也就可有可无，久而久之，竟忘了念想为何。

她生平所有过念的，只有过两件事，抑或说两人。

一个殷陆离，她自知不可，虽一心所向，也未曾有过必要取得之念。

一个，这孩，他到来的方式，让她难以说清是不是极了他，只是她必定不能容忍有人将他从边夺走。

他忽然明了了她这副淡静的从何而来，亦生无限悲悯来，连望也不晓得为何的人，她这二十年间，究竟活得有什么趣味。

他把手放在了她肩，温和已极：“我叫你知晓。”

她底犹是一片淡泊，他却不愿再看，别开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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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佳木，风枝梢，绿满襟袖。

楼临，翼以重榭。

竹薖楼里，她临窗站着，但见山峰塔影，亭台碧荫，俱映湖上。

乍然听泠泠一声琴声。

她应声回过，人将将把一架古琴摆好，皇帝就手拨了琴弦，“等着你，还未调过。”

她怔了许久，听他叫过来，才恍然走过去，手及琴弦，鼻就犯了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