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3/4)

民被引过来，得到妥善安置，后来，越来越多想要归顺的百姓都涌到了这座山。小姑娘趁机宣讲朝廷的安民策。用她的话说，朝廷也需要源源不断注“清”，才能稀释浊的威力。不然，只是换了个葫芦重新装浑而已。

岑杙很少佩服什么人，不由笑说：“你们海家的人，都是天生便会如此吗？”

小姑娘“嗯？”了一声，斜望她。岑杙顿觉失言，闭嘴不说话了。

到了晚上，帮民安完营，岑杙发现带的帐篷不太够了。于是把最后一个帐篷留给了小姑娘，自己打算在篝火旁将就坐一晚。

山上夜里很冷，即便有明火烤着，也不一定能挨过去。小姑娘：“你可以和我睡一。我是说，我们明天还要忙一整天，你这样的话，容易冻病来，于招安无益。”

岑杙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我睡觉打呼噜的，你不怕吗？”

小姑娘耸了耸肩膀，“你的呼噜总不会大过山风吧？”显然这个理由不成立。

“何况，我们两个同为‘男’，又有什么关系，莫非岑大人心里有鬼，怕和我在一？”

岑杙匪夷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小姑娘理直气壮的样特别欠揍。她突然站了起来，“好吧，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请。”

说着大大方方地到帐篷里铺席，摆寝，还把靴脱了，小姑娘全程旁观，一搭把手的意思都没有。等她把一切拾掇好了，小姑娘笑眯眯：“岑大人当真是贤惠，比姑娘家还懂得收拾寝。”

岑杙差吐血，叉腰：“海姑娘，《孟·离娄上》有句话你知怎么讲的吗？”

“我没读过《孟》，但我读过柳惠。我视岑大人为柳惠，岑大人却给我讲《孟》，岑大人还说自己心中无鬼？”

岑杙噎住了，气冲冲地踩上靴，就要往外走。

“你敢踏这帐篷一步，我就对外喊你对我非礼，喊得全天人都知。你要是还想要这名声，就自己看着办吧。”

岑杙咬咬牙，回过来，气得不知说什么。

“岑大人，我当真是为你好，你要是冻病了，殿回来，是要拿我是问的。”

岑杙楞了，“你……你说什么？你知我……我们……”

小姑娘却又不说了，“天不早了，安歇吧。”说罢，就了灯烛，合衣侧躺在了席上。岑杙在黑暗中站了会儿，看看外面，又看看里面，终于又回到席上。她心里有太多困惑，本就睡不着，只能翻来覆去地胡思想。李靖梣，这是她这一个月来，第一次听见她的消息。刻意压制的绪终于以溃堤之势席卷而来，就想对着天大哭一场。

蜷曲中一只手到了她的脸，到了满掌的凉，“怎么哭了？”

岑杙意识地弹开，“没有。”把脸埋在枕里。

后传来一声的叹息，“还说没有，再哭，就要漫金山了。”

岑杙如听惊雷，脑中轰然炸响，猛然回，难以置信地盯着黑暗中的那个廓影，“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