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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自己逐渐倾向于相信沈恕的分析，说：“照这个思路，在炕里发现的那一堆已经烧焦的人骨很可能就是张芳的遗骸，麦野与张帆合谋杀死张芳后，把她的尸藏在炕里，每天火焚烧，足足烧了近两个月，几乎完全烧化了。”

“沈队，你的判断又被证实了。”我兴奋得猛击桌。

沈恕说：“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麦野不是凶手，当时张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张帆何必要甘冒杀人的危险替麦野洗清？如果张芳没死，事后又回来了，这一番作为岂不是都白费了？所以，张帆在杀死叶疯前，早就知张芳已经死亡，他即使没有亲手杀死张芳，也一定是知者，而动手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麦野。张帆杀死叶疯是一枚烟幕弹，目的是遮掩两人杀害张芳的罪行。”

“可是，”我又想起一个问题，難“他们杀害张芳的动机是什么？麦野和张芳的夫妻关系不好，也未必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而且张帆是张芳的亲哥哥，一手拉扯她大，很难让人相信他会和麦野同合污害死亲妹妹。”

我相信他的最后两句话只是就事论事，并不是在指责我，却仍觉脸上发烧，心里不舒服。沈恕提的一些疑虑，我当时也想到过，可是并没有给予足够重视，现在想起来，确实是受到张帆认尸的影响，先为主地认为死尸就是张芳。

沈恕说：“是啊，一场孽缘。”他平时说话总是语气平平，这次却明显慨叹的绪，我不禁诧异地打量他一。

我说：“就算是这样，张帆杀害叶疯的动机是什么？”

伪装成张芳的模样。为了避免别人认她，他还用猫爪或类似的尖利划坏她的脸。”

沈恕说：“别忘了，叶疯遇害的时候，正是张芳失踪、麦野被季关押，而人们又纷纷猜测张芳已经被麦野害死的关键时刻，砖窑里突然现一女尸，材和张芳相似，又穿着她的衣服，大洼乡民包括办案的民警都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这女尸就是张芳的遗。这时张帆来认尸，并说尸上两个非常隐蔽却辨识度极的特征，几乎没有人怀疑他的指认，包括你在。”

沈恕说：“没错，我们前面两次到麦野家走访时，他都在灶坑里烧麻雀，还说自己就好这，烧得满屋都是羽焦煳的味，现在想起来，他是在掩饰烧尸的味。”

不知为什么，听沈恕这样说，我突然有一奇怪的轻松觉，这起案里毕竟还有他想不到解不开的事。他太聪明，聪明得给他周围的人很大压力。我比他要早介案，但当我还满雾时，他却已经梳理案件的绪，甚至在没有实证的形，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并全城搜捕。这让我觉沮丧，我这绪也许太狭隘、小人了一些。

这真有些乎意料。我以为沈恕闹这么大动静，张韬光着办错案抓错人的大压力，一定灰土脸，心不会好。谁知看他的样，竟然丝毫没往心里去，这人如果不是没心没肺，就是有恃无恐。

我回忆起麦野家里的那刺鼻气味，禁不住了鼻。又想起我们在他家炕上坐着时，面就有一尸在滋滋燃烧，浑起了一层疙瘩。麦野能在这铺炕上安然眠，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话音未落，有人接茬说：“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侦探，有料事如神的意思。”我抬一看，却是红光满面、神焕发的张韬光。

沈恕说：“截至目前，我只能判断张帆一定在这三起凶杀案中扮演主要角，却还不知他为什么要杀死麦野，或者他是否还有同伙，都是未知数。他们杀死张芳的事几乎已经成功地遮掩过去，关尚武也已经作为替罪羊被逮捕，在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发生讧的可能不大，这个谜底恐怕只能等到张帆自己来解开。”

这时，带着炕里的颅骨赶赴省厅行颅面复原技术鉴定的于银宝打来电话，语气里带着捺不住的兴奋：“颅面复原的结果来了，专家与张芳的照片比对过，基本确定就是她。”

“可是，你还没说清楚张帆杀害叶疯的动机，据我们掌握的况，这两个人的生活不大可能产生集。”我转念一想，继续说，“巍曾经分析过，这起杀人案的最大受益人是张帆的妹夫麦野，他当时被季拘禁，又受到乡民们的猜疑，而砖窑女尸的现，立刻替他洗清了嫌疑。所有人都认为凶手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