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3/5)

赞：“一鸣你脑果然好使。正是火车。这里位于崇文门，距离京津铁路不远。我刚才在学校查过时刻表，每晚十半，有一趟火车从天津开到正门火车站，恰好路过这附近。火车在铁轨上动，声音低沉，恰好跟这个铜磬的音律对上了。”

“敢这铜磬不是闹女鬼，而是闹火车啊。”刘一鸣笑。

黄克武急问：“那许太太看见的那个女鬼呢？”

“那个铜磬窄上宽，两边略凸，烛影一照，可不就有像旗女？其实天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多少烦恼，无非就三个字：想多了。”许一城别有意地瞥了一药慎行。后者此时站在廊，负手望着漆黑的夜，一言不发。药慎行也不信怪力神，但他琢磨不明白许一城是怎么解决的，又不愿怯，只好远远站开，故作沉。

此间事已了，许一城捧起茶碗又啜了一，掏素白手帕嘴角，准备起走了。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一抬，看到王家事搀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直前堂。

北京这都已经快伏了，老还披着一件掐边银鼠袄，似乎耐不住半风。他脸上老沟壑纵横，后脑勺还梳着一的银白辫，整个人佝偻着背，像是一只快被晒的虾，唯独那两只睛亮得很，像是海东青的鹰。

事的对他十分恭敬，称富老公。老了屋，开便：“听说你家里有个刻着莲的铜磬，拿给我看看。”富老公的声音有些细柔，气却得很。事的有些为难，老拐杖一顿，事的一哆嗦，赶说我去问主人说一声。过不多时，王老板匆匆转来，一躬到底：“富老公，什么风把您这么晚给来了？”

“那个铜磬，我要看看。”富老公说。王老板担心这磬才被封印不宜轻动，可又忌惮这位老人家，就把征询的光投向许一城。许一城，表示不妨事。王老板这才吩咐仆人去佛堂取来，自己陪着富老公说话。

许一城在一旁冷旁观。这个富老公从称呼到派，都像是在里过太监，职位恐怕不低。清帝逊位以后，太监们也都被赶去。其中一些大太监有手段，有家，也有人脉，转投了其他行业，照样得风生起。他们互通声气，彼此帮衬，在京城地面隐然也成一势力。这些人为了表示仍旧效忠清室，都不剪辫。这位富老公大概就是其中一位。

很快那铜磬被人取了过来。富老公还没等王老板转，上前一步拿在手里，搭一看，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他这一声哭，可把前堂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家只猜这老是来夺宝，没料到居然是这么个反应。富老公怀抱铜磬，弓背不住颤抖，似乎十分伤心。王老板劝了好一阵，富老公才住了泪，红着睛怀抱铜磬问：“这，这是从哪里来的？”

王老板心想坏了，不知这铜磬又了什么幺蛾，他心里这个恨呐，为了这个铜磬，自己先是关在宅院里被人胁迫讹诈了一千五百大洋，然后又闹鬼搞得家宅不安，现在又惹富老公来，没一件好事儿！

王老板把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富老公听说里面封印着女鬼，瞪了许一城一，面带怒：“简直是胡说八！”他对王老板：“这个作价多少，我两倍给你。”

王老板赶摆手说这件宝在无福消受，送您得了。富老公一挥手，说我不占你便宜，明天你派人去我账房里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