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3)

卢馒天不亮就起来了，他来到前面，先将五个炉灶的炭火都生起，锅里都添满，慢慢烧着。而后了二十来斤面。没有，便先切拌了一盆素馅，又用羊脂和糖霜勾兑了一盆甜馅。这时也烧了，他团了十屉馒，一半素馅，一半甜浆。分别搬到放到锅上安顿好，这才拿了两个昨天剩的冷馒，用火钳夹着在炭火上烤焦，权当晌午饭。

“您是牙绝？”

冯赛听了一愣，随即明白：谭力不税，应该不是逃税，而是不愿留簿录让人知。除了税关避不过外，行商税，主要是为保个安全。过了税的易契书才是正契，一旦有纷争，官府才会当作凭证。谭力财力雄厚，易时钱货当面两清，那些炭商只要能拿到现钱，便已安全，反倒乐于逃税。

他忙问：“县里炭易的牙人有几位？”

那个谭力恐怕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查寻，已经买通了考城的税监。不过，谭力截断了汴河炭源后，曾几次让吴蒙断货，看来他截的炭并没有全都运到汴京，那就得在中途寻个库院。这个库院应该就在考城附近。

只是那天那个人代完后，再没面。清明早上，他和儿、伙计去雇了两轿，照着那人教的，把冯赛妻妾女儿诓了来。两个婢女也跟着，他原还担心自己五个人对付不过来，了城，快到杏冈时，他照那人所言，拐了路有棵大榆树的那条田间小路。到转弯，旁边忽然蹿两个人，都用布巾蒙着脸，将两个婢女打昏，而后立即钻树丛跑了。他们当时怕得要死，忙加快脚步，走前面的杏树林，一座大园后面的空地上果然停着一辆拉的厢车。他们便一起动手，将冯赛妻妾女儿捆绑起来，勒住了嘴，押上那辆车，从南边绕路到了汴河，过桥到了东，将车丢在了那里。

“你是……”

一晚上煎熬让他再也受不得，当时之所以答应那人，实在是没有了生路。但馒店重又开了起来，昨天看儿女那活劲，也总算知了好歹。当时接那银时，他曾说罪孽由自己一个人担。但怎么个担法？万一冯赛的妻女有个好歹，自己就算了地狱、受尽火烧油煎也赎不过这罪。自己也为人夫、为人父，这苦楚又怎么会不知？

“那个散商牙人叫什么？”

他想：既然造了这罪孽，便说不得劳苦了。那就一家一家挨个去查。

“办些事。”

“你这是去啥？”

“在叫冯赛，与龚三哥是同行，在汴京牙人。”

那个文吏翻第二本簿录，是牙人登记簿：“炭行只有两个牙人，一个官府和炭行的大易，一个散商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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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老爷！果真是牙绝！您这大名儿比雷还响亮，

填饱肚后，冯赛骑返回，向考城赶去。

他转来，向城里走去。

从到尾，都不知那主使之人究竟是什么人。不过卢馒回想当时形，那人乘的那辆厢车应该是雇来的，颜和式样他还记得。车漆成朱红，车檐一圈挂着月牙纹的绿绸带，后帘是纹的蓝绸，绣着一圆月、一枝桃。他打算先从那辆车手去查寻。但是全汴京城恐怕有几百家车雇赁店，从哪里查起？

这些税监、税吏的为人，冯赛早就经见过。当今天继位以来，重又推扬王安石生财新法，而且更加变本加厉。各路州的税务数目增加了十几倍。为了节省官禄钱，更将税额一千贯以的税务包给商人富，这些人有了官府倚靠，为求税利，自然百般苛待商旅，榨税钱。

冯赛赶到考城县衙，找见了主簿，取公文。那主簿看后，忙命手一个文吏去查。那文吏去半晌，抱着两本簿录来：“这一个月县里炭商易仍照旧，还是炭行惯常那些买卖，炭量并没有加多，也没有叫谭力的炭商领契税。”

“龚三。”

冯赛想，谭力要得隐秘，自然不会找那个官路牙人。散商牙人则好摆布。于是他谢过主簿，离开县衙，来到街上，走了不多远，就见路边有个炭铺，便去打问牙人龚三，店主说：“他常日在河边茶肆里厮混。”

“啥事？”

“你莫。”

欺瞒。中间只有考城。炭船这几天真的没有到考城？难考城的税监和税吏在说谎？

“龚三哥，抱歉打扰，能否跟你说两句话？”

“不敢。”冯赛取自己的牙牌递了过去。

因此，他决意去找见冯赛的妻儿。

冯赛驱来到河边，又打问了几个人，很快找见了龚三，三十来岁，瘦个，正在一间茶肆里翕张着大嘴和人说话。

吃过后，他打开门要去时，浑家才起来，他回吩咐：“我已经蒸了十屉馒，你看着些火。他们几个也该起来了，莫让他们偷懒，这才第二天。都吃饱些，生意忙起来就顾不上肚了。你着大郎赶去批买菜蔬和，钱我放在卧房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