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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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回房，各自脱衣歇息。弈心不久便睡着了，冯赛虽然疲累，却睡不着，看着月光透过窗纸洒屋中，一片霜寒。念起妻女，忧闷难禁，默念着了一阙《乌夜啼》：

更与漏，骨与，两熬煎。半夜风去，半床寒。

“听你刚才说，的确有理。”

他气恨之极，连连捶打自己的老，几乎哭来。挨着痛，又左右寻了好半天，本看不到那车的踪影，只能不住声怨骂着，一路瘸着回去，把面钱付给了那摊主，苦叹着慢慢回家去了。

冯赛回去时，乌鹭禅师已经安歇，小和尚弈心还替他留着门，独自坐在佛殿前的台阶上看月亮。冯赛心愧疚，忙低声致歉，弈心却和声细语了句：“空院留月影，虚门待归人。”

他像追命一般拼力追赶，一不小心，被脚底一块翘起的青石绊倒，老骨几乎跌碎，疼得好一阵连气都背了过去，等他忍着痛爬起来时，那车早已驶远。他一瘸一拐继续往前追，穿巷一看，前面一条横街，左右都一片死静，不见一个人影，更不知那辆厢车去了哪边。

他忙扒开行人，追了过去，摊主在后叫嚷“面钱还没给！”他却本顾不得，狠命往那边挤。街上人太多太密，挨了不少骂，才好不容易冲到对街，然而那辆车却拐了旁边一条小巷。他赶忙追了过去，那条巷一片漆黑，只隐约透些人家的灯光，连脚都看不清，只能听见车轧路声。

“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不过他设计让蓝猛欠三千贯赌债，应该无疑。”

卢馒又寻了大半天，仍一无所获。

他又细细回想今天和秦广河、黄三娘、鲍川三人的对话，汪石是借助现钱短缺、粮荒、绢荒三件事，分别打动了那三人，先施恩，后求报，让三人心甘愿替他担保。看起来都是凑巧遇到，但这“凑巧”无论如何都像是事先有意设计。就如他低价抢断我的盐钞、茶引主顾，让我卖不去，而后又来向我收买，救了我的急，让我不知不觉便激信赖他。

不过，盐钞、茶引还好设计拦断，汪石

“既然我们都在找这个人，能否联起手来？”

“好。我们分去找，若发觉了什么，及时互相告知。”

反复默诵了几，越诵越悲，不由得滴泪来。良久，心绪才渐渐平复，却依然难眠。他想起周清所言的信己，信所当为与能为，这样苦思无益，还是该尽力收神，尽快理清楚汪石的事，这才是当为与能为。

他一惊，忙站起，踮起脚望过去，果然是！绿绸帘上，绣着一枝桃，桃后是一圆月！

“冯相公可查到他的去向了？”

“关于汪石，你查到些什么？”

他走得疲乏，见旁边有个面摊，便过去坐到条凳上，要了碗丝棋。不多时，摊主将一碗棋端了过来，雪白面块着丝、笋片和芹段，清香。他早已饥饿，顾不得，拿起筷便埋吃了起来。正吃着，旁边一人挑着个挑走过，筐上的竹篾挂到了他的衣襟，那人却毫不知觉，继续大步前行，将他的衣襟扯开了。他忙回要叫，才张开嘴，却一看见街对面一辆厢车——车青碧，绿绸幔，透过人间隙，后帘似乎闪过桃、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