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3/3)

只会十来烹制法儿，久了怕那小妾吃厌，便又四去偷学菜式，学了几十上百样。每天一样，几个月不重样。

那小妾被他拢住了心，那酒务丞自然也就待他和气起来。他并不着急，继续耐着每天送各式羊菜肴。

终于，有一天那酒务丞开了：“你成日这样摆个小摊，没有之日。不如借你一些本钱，买扑一片郊县小地方的酒务，也好营生起家。”他忙打问价钱，郊县小地方的酒务要两三千贯。他却连二百贯都拿不来。那酒务丞说：“我可以帮你一千贯，再找个人，合起来买。”

这句话提醒了他，心想，要吃就吃羊，逮一个羊蹄有什么啃？他瞅准了东门一带，那里连着汴河，生意最好。于是他继续沉住气，不惜借债钱，连番邀那酒务丞一家到东郊吃喝游耍，有意在路上招招摇摇，大声唤着“三叔父、三婶婶”，让四周的酒店肆都听见。等东城外的人都知他是酒务丞的侄后，他才跟那酒务丞说：“三叔父，我想买扑东城南厢一带的酒务。”

“什么？那一带酒务至少得两万贯！我便是再想帮你，也帮不起。”

“我只要知买扑的实数就成。”

原先，酒务是片区定税额再买扑，到神宗熙宁年间，王安石变法，为增加酒税收，又推行了“实封投状法”，不再税额招买，而是由商人自行定价，各自密封起来，投给官府，价最的，赢得酒务。

孙老羊详细问过酒务丞，东门一带的酒务这些年都是由一家最大的酒店买扑，价是二万二千贯，别家都争不过他，因此这价钱一直未变。孙老羊记住了这个数字，便去东门外酒家肆，一一挨家密谈，告诉他们，今年的酒务我一定能买扑到手，若是愿意提前预付酒钱，酒价就让低一些。

那些店主虽然知他是酒务丞的侄，却都不太敢信，只有一家答应预付五十贯试试，他立即答应每角酒让利五文钱，并立即着那个店主签了契。拿到这契书后，他便有了底气，重新又挨家去说服，那些人见了这契书，果然开始动心，又有几家跟他签契。这一带有三四百家酒店肆，他不怕劳苦，反复劝说，最终劝动了一大半，凑足了两万贯。

那酒务丞看到后，吃了一惊，随即答应帮他三千贯，拿这一带酒务。于是，那一年的酒务，被他顺利买到了手。

孙羊店原先的那家店只是一间普通小酒店，店主生意赔，将那店典当到秦家解库。孙老羊早就馋这店的位置，便拿着官府酒务的契书去秦家解库借贷五千贯，其中两千贯典买了那家店。

剩的三千贯本钱，他开起大羊店，一边酿酒，一边卖羊菜肴。用了三年时间，还清了所有债务。之后将小店扩建为现在这座三层楼的大店，顺利升成正店。

冯赛是经由秦广河与孙老羊结识，这些年若有大的东南客商来，冯赛一般都带到孙羊店来吃酒。

“冯二哥，你的事如何了？”孙老羊见到冯赛，忙关切问。他经多见广，并没有像其他人，因一时浮沉，便看轻了冯赛。

“多谢孙老伯记挂，这回事有些棘手，不过已经有些眉目了。”

“那就好，有什么要用到的地方，尽讲。”

“我今天来，正是为打问一件事。”

“哦？你说。”

“这个月月上，舍弟冯宝曾和一个官员来过孙老伯店里，不知孙老伯是否知？”

“店里的事，这两年我难得经了。你等等……”孙老羊让仆人去唤来店里的主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