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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如今钱庄里新开的折。那丁栓一面着吉利话，一面半佝着从一张席发到另一席，拿到的展开一看，右上角是一枚印□□，纵列的几排小楷，且都有各人的名字，挨到份的都是有些脸面的主，低一瞧面上都笑开了，继而致意地望向了站在那里显得不上手的古姨。

老夫人虽同两个姑娘说笑，但这景是不放过，她自持份，不好相问，于是将汪妈妈招来向丁栓问个究竟。

汪妈妈得了命，快作两步拉住了丁栓，“这派的是啥好东西？”

丁栓见是汪妈妈，只好回：“这是古姨的娘家人叫小的送来给各位的，是她娘家兄弟在京城新开的钱庄，都填好了名儿的折，记的是今儿的日，每人十八两，是给太太们买些零碎消遣用的，讨个吉利，一同喜庆喜庆。”说到这里左右一顾，从底一本单摆开的，他用借人的神睇了一汪妈妈，又朝老夫人那里使了个，“这本是给老夫人玩的，劳妈妈送去。”

第10章 手面

这丁栓一家在齐府里混得好面，汪妈妈这样的自然是看不惯的，见丁栓不知这里的理，又要落井石，又想得不着痕迹，于是拍拍丁栓的肩膀，装一副很欣喜的模样往齐老夫人边走去。

老夫人这厢正等着汪妈妈回话，见汪妈妈绕过来，于是便问，“是什么新鲜玩意儿，给我瞧瞧。”

人到了这个岁数蒙是常有的事，汪妈妈替她将封解开，又将那纸片儿的张翻过来，端正在她老人家前约莫一尺。

那单摆开的折上写的是“太仆寺少卿齐老爷尊亲 二品诰命夫人邵氏存银一百两”，后跟着的是存的年月，恰巧列的是除夕的日，真是讨吉利的好心思。这起先是钱庄票号新制的样，从南边生意人那兴的，原本的存折是同女眷不相的，只是浙江有几个讨巧的人，想到如今女眷手里的闲钱多，且官家太太又都是存私房钱的，便立了这样的折。府都有熟人，开什么样的名并没有规制，为了照顾生意，把人起来，往往是有笔“先利”存在里，同钱庄里的“堆”一般，又显得气派，又可以显手面。

汪妈妈见老夫人正看住，从旁添，“回老夫人，这是新姨家兄托了丁瑞家的栓递来的，说年里给各位亲眷手里活动活动，也是姨家兄弟的一份心意。栓还说姨家兄在京城里开了钱庄，要大家一同照应。”

话是一个意思，但经这么一编派，耳却另一番理。

老夫人只从咙里“恩”了一声。

适巧有一个传菜的丫，端着一个丰收纹的青瓷大汤碗来，王溪正照应邵氏，阿兰见着老夫人一桌没有人伺候，于是急忙赶了上来，那丫见着了她，愣了半会儿神，阿兰动作麻利的将那汤碗两手一端，弯着腰奉到了桌上，她刚才见过王溪伺候，是拿了棉布绢开的盖碗，于是她也现学着从丫手里拿过绢来，伸手去揭。那盖碗得甚是考究，同圆底大盘一般，从碗延上来的“过枝”，虽只过了一枝上来，却结了成串的，釉好且素净，盖碗却浅，阿兰了半天，没有吃准力。

这一番殷勤老夫人没瞧见，倒是落在了老夫人边伺候的妈妈，秦业他娘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