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有家可回的十三郎3(2/4)

这把想要拜师的青年气坏了，指着十叁郎臭骂一通：“刁姆星，你个自大狂，懒有款，好叻啊！（你妈！你个自大狂，自以为是，有什么了不起

十叁郎瞥他一，唱：“踏上青云路，仍未卸征袍。百战荣归堪骄傲，难得王爷设宴――”

战后为了糊，十叁郎也接过剧本编写的工作，只是他仍把那导人向善，人要天立地的想法汇在剧本里，与当时的市场打对台，没有人敢再找他写剧本。就在他人生走坡，仍抱着志气与混世较真的时候，他重遇多年前一见钟的Lily。可惜Lily不再认得没有饱没有华衣的十叁郎，那副曾被Lily认作十叁郎标志的镜更被摔坏了。十叁郎伤痛沮丧之际从回家的火车上一跃而。

最后，十叁郎死在一个严冬的街。

余有年上台的时候，虽然他演的角已经现在场刊里，但还是引起观众的讨论，当然，是像老鼠接耳那样小声。只见他跟在恃才傲的十叁郎边，抄写十叁郎中快速编制的词和谱。他兴致一到，见针地为十叁郎填伴奏。

“我汗功劳，啊――”

十叁郎叁番四次被打断先是恼怒，再是慢慢察觉这前所未有的默契来。仍拿着本抄写的青年坦言想拜师，十叁郎便叫他倒茶。他手脚利索端茶跪在十叁郎脚边，十叁郎接过茶后说：“呢杯茶呢就俾你饮嘅。（这杯茶呢是让你喝的。）”

戏外。

与普通人不一样，十叁郎的人生有一条十分明确的分线，前半辈有多风光，后半辈就有多困迫。四十年代打仗，那会儿没戏唱了，十叁郎忍痛将一心想继续跟他学师的唐涤生赶跑，他不愿个束缚大鹰的金丝鸟笼。徒弟一走，十叁郎便去军中继续写戏，只为劳军。他写的都是国怀，尚，以此熏陶时刻等着上战场抗敌的士兵。然而沉醉的人只有他自己，士兵看的是别台的戏，有女人有酥有。十叁郎一气之揍了那个把坦当作卖的编剧，解恨之余这军里再也容不他。

十叁郎凭着那转得比谁都快的脑袋，很快成为了粤剧编剧大师。别人一个脑袋对付一个剧本，他能同时写好几个剧本，因为写得快，还聘请了替他抄词谱的人，可惜谁也跟不上他的速度。一个青年代替熟人来抄词谱，十叁郎无意间觅得知音，也是他这一辈唯一一个徒弟，唐涤生。十叁郎于唐涤生亦师亦友，唐涤生于十叁郎一块可打磨的宝石。

戏里，十叁郎不仅是一个凡事到极致，就连命运也很极端化的一个人。他生于名门，一个爹，十二个娘，亲生那个死于难产，家里排第十叁就叫他“十叁郎”了。十叁郎平时除了气他爹，还赏粤剧。考上大学那年他对同学的表妹Lily一见钟，远赴千里追失败之后，把写戏曲里，这一撰就成了代表作，由赏识他才华的红伶亲演唱。

“工六工尺工六尺工上尺，工六工尺工六尺工上尺。”

“查查查局局撑撑局撑查撑力的局撑查的的撑。”

苟且偷生的十叁郎在寺里当起了导游。来来往往客人甚多，在一个平常的日里，他从一名客人中得知家父的死讯。自此他连导游也不当了，在大街小巷神鬼没。

十叁郎的手一伸，将茶杯抢了回来：“玩你咋傻仔！（耍你玩儿呢傻！）”本没有收徒弟的打算。

“得多零东叮东叮，得多零东叮东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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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救回来了，却从此和那只剩一块镜片的镜一样，一半疯癫，一半清醒。要说他走到末路，那也不是，当初带他行的红伶想收留宿街的他，才华倾世名利双收的徒弟也想让他重新振作。就在十叁郎要在坡路折返往走时，唐涤生死了，死在自己新戏首演当天。十叁郎痛失知己，粤剧界痛失英才，世界痛失真诚。世间再也没有值得十叁郎保持清醒的人和事。

一秒，十叁郎往茶杯里真真切切地吐了。跪在地上的人接过茶杯错愕万分，来回思量过后还真准备一闷那加料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