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3)

合该他张小把儿时来运转，追槌鸟追了三五天，真让他找到一片赤松林，林中遍地是红彤彤的人参籽儿。在过去来说，这是“槌窖”，找到这么个槌窖，那可了不得。因为当时的槌很难找，加上官府封山，多少年见不到大货。张小把儿只挖了半天，已装了整整一大袋槌，全是七八两的老参，个个带叶。山参叶都有说，什么“龙爪”、“雀”、“尾”、“金蟾”，有这叶的大槌，皆为人形，价同金珠。

八成的把握。万一死在山里，那是人穷命短，也没二话可说了。

关东一带说山脸，是指莽莽林海中的悬崖断，说白话说成“山脸”。张小把儿背了一麻袋的大槌，打山脸边经过，远远望见一个山，其中黑气冲天，不知有何妖怪。

张小把儿以前听老杆儿炮说过，一个人吃了成形的关东山赤灵芝，可以轻不老。又听人说，关东山的灵芝，五应五行，依次是赤、青、黑、紫、黄，当中又以赤为宝。如此大的千年赤灵芝，实属罕有。打官围的老杆儿炮在山老林中转了一辈，恐怕也没见过这么好的灵芝。

什么叫土？这也是关东土话，关外蛇叫“土”。山脸上那个大，正是土的栖之。这条土在中半隐半现，见不见尾。张小把儿只看了几，忽听得空雁叫，他抬往上一看，恰有南去的雁阵，十几只大雁在天上排成个“人”字阵飞过。

关外冷得早，九月便漫天飞雪，这个九月说的是旧历。以往到了旧历八月，大雁都要往南飞了，因此古人有言：“八月一到雁门开，大雁脚带霜来。”

【7】

张小把儿同老杆儿炮打过一年官围，识得土的厉害，蛇护宝的传说，他也听过不少。山上守灵芝的土比装米缸还，足以吞关东山的虎豹，吃几个活人更是不在话。他明知上了山脸只有死路一条，却舍不得走，躲在山脸边等候时机。

张小把儿肚里寻思：“我今朝好造化，遇到这等一个参窖，便宜不可使尽，脆见好就收。”当即用麻布遮好了槌，背上大袋往山外走，途中穿林过涧，走到一山脸前，抬望去，但见石天，树木森密，好生险恶。

张小把儿望见绝耸峭，迂众峰，山间红叶似锦，纷繁如同落华。可是山脸上有一个黑乎乎的大，还闻到一又腥又臭的气味。他心知必然有异，不敢贸然前行，先躲在边张望，但见中有条大土探探脑，一会儿去又一会儿来。

张小把儿越看越奇，心想：老树林中的蘑菇倒也常见，可是山脸上尽是岩，无草无木，又怎么会得蘑菇？他纳了一个闷儿，瞪起双再看，方才看那不是蘑菇，却是一株千年灵芝，能有海碗般大，赤红似血。打山脸边望过去，颤巍巍的千年灵芝有如红云在。

张小把儿睁睁地看着赤灵芝在山脸上，人穷志短，可移不开脚步了，不过他胆再大，也不敢上去送死。饱肚饥，又有何用？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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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一开，天气一天冷

相传，赤灵芝仅于山穷谷的绝之上，受天地之灵气，得日月之华，因瑞而生，故称“瑞芝”。如若瑞气不足，灵芝不了几年便会枯死。千年成形的赤灵芝，那真得说是可遇而不可求，他张小把儿再多挖十袋大槌，都比不上这千年灵芝。他虽然有心上山脸取宝，无奈大中的土寸步不离，整天盯着千年灵芝哪儿都不去。土不放心似的，一会儿来一阵，也不知守了多少岁月了。若有飞禽走兽在近前经过，等于是送到土嘴边，全成了它的心。

简短地说，张小把儿老杆儿炮传给他的法，山去追天上的槌鸟。槌鸟是红嘴儿黄腹的小鸟，它们衔起人参籽儿到飞，使得人参籽儿落在山中生，这才有了一代又一代神秘的野山参。

张小把儿看见雁阵从山脸上边飞过，打的几只大雁忽然翻着跟直往掉，全让土张开血盆大了去，余的大雁四散惊逃，发阵阵哀声，悲凉无比。张小把儿在山看个满，不觉倒一冷气，心想：好个大土，比装米的缸还大，别说吃这几只大雁，般的大牲怕是也吞得去！

他本打算溜之大吉，却见土探，伸血红的两岔去的一个大蘑菇，反反复复多时，方才心满意足地退回中，不久又来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