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4/6)

你去摘了，活该受惩罚。我急着表明我一儿不知，这是哑给我摘来的，冯诗人却难消怨气，愤愤地说，哼，哑，哑懂什么？还不是你叫他去摘的。

在对我的一片质疑和指责声中，只有叶没有说话，并向我投过来同的光。人都散去以后，我正想将那只可怕的鞋扔窗外去，忽然听到门外有动静，走过去一看，一张纸条从门的里了来。我捡起这纸条到灯细看，上面写着“凶多吉少，不如归去”几个字，字娟秀，一定是叶在提示我了。

是的，不如归去，这个提示使我像夜里的迷路人看见北斗一样松了一气。我望着扔在地上的那只冥鞋，而且是女鞋，它的来历这里的人也许都没讲对。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是紫的亡魂在作祟。她在车上就告诉我不要留在这里，后来又在半夜打电话到这里来找我。可是我一意孤行，她不得不用这方式来让我离开这里了。我又看了看那张从门来的纸条，这几个字是叶所写还是紫所写，竟让我一时难以确定了。

我开始离开这里的准备。首先，我应该将那枝快要枯萎的小黄归还到那坟上去才对。我把哑叫到房里，将拿给他，让他带走，并用双手给他比划坟的形状。哑却拖着我，意思是我也要去才行。我想了想也有理，便去保室拿了三炷香，带着和哑一起去坟地了。那座坟也在后山，在正午的光，这里的坟堆比前山还要多，举目望去，有一座坟堆上果然开满这小黄。我将带来的这枝还回了丛中，然后在坟前上三炷香上。这时，我发现冯诗人正在不远徘徊，我想从今后他也不会再怪罪我了。

接来，我应该将叶借给我的那本书还给她。想到就要和她别，我不禁生满心的惆怅。这个在夜里穿着猩红睡衣描眉的贵女，这个在院门开一淳朴的乡间妹，这个被疾驶而来的汽车惊吓病来的弱女，这个和我牵着手在坟丛中徜徉的神秘女，我就要别她而去了。我突然生一个大胆的想法，说服她和我一起走，怎样？这办法太好了，带了她去，既能和她一直在一起，又可以让她讲这里的全秘密。比如，冯诗人当初在坟前究竟是真死还是还魂，他在半夜和未婚妻聚会是否仅仅是他的幻觉；周妈去西河镇买菜，为何能在半小时满载而归；哑的哑，究竟是来墓地之前还是来了之后；当然，更重要的是杨胡，他怕那个八岁小孩的坟，我觉得极不正常。我刚到这里时，看见他从坟地里挖回了一绊脚的青藤，并让周妈把这藤灶里烧了，那个狠劲，当时就让我到异样；事后周妈对我讲过，那藤就是从小孩坟边来的。我以我在报社接过众多人和事的经验，觉到这里面存在着谋杀。最大的可能是，十年前，那个叫袁燕洁的单母亲带了孩来这里参加亲戚或朋友的葬礼，而杨胡这个孤老因非常想要一个孩，便把八岁的姚磊磊引诱到屋里关了起来。可事后杨胡怎么也驯服不了这个城里的孩，又怕事败，便把这孩杀了。不久后，孩的母亲或另外的人在这附近的山沟里发现了孩的尸，悲伤绝的母亲便把这孩葬在了这里。不小鬼是否特灵特厉害，杨胡都会从此留恐惧的病。

我的这一推测极有可能非常接近事的真相。因此，我要离开这里，还非得将叶带走不可，她已在这里待了一年多，极有可能已知其中的凶险，只是为了自己的生存睁一只闭一只罢了。

主意已定，我便在这天夜里带着还叶的书上阁楼去了。我是在杨胡他们都睡一会儿之后溜门来的，我赤着脚上楼梯，到了叶门前时才将鞋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