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4)

他歇了歇，接着说：“再说了，一个医生即便是预测一个人将要死亡，也多半是那患者躺在病床上只有没有的气儿，而边所有人都知他快死了。断死师可不一样，断死师要能在各个地方：人行、过街天桥、公厕、自助餐厅、时尚晚宴、t型台……预测一个人的死亡，这个人可能是《健与》杂志评选的年度健先生、电视台上夸夸其谈的营养学家、红光满面的企业老板，总而言之看上去完全一副健康寿的样，但是我们要从他的只言片语、举手投足中看，死神的影已经从后面悄然拥抱了他……”

“你刚才说了半天断死师能什么，可是我觉，你只说了很小很小的一分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

段石碑本来撑开嘴打个酣畅淋漓的哈欠，听完这话竟生生噎了回去，想了想说：“在一个环境跟这里差不多，只是所有尸都是站着的地方——算是作业题，你自己猜吧，猜不来说明你对死亡的认识程度还不够，那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后天早晨8半，在离这里最近的上课地，我等你，超过一分钟我就走。”

“我想你大概还留了一作业题给我吧？”黄静风突然说。

“我还是拿公车举例吧，比如一个座位上坐着个老，他的旁边站着四五个人，有的站在他对面，有的站在他侧面，都盼着他赶车。如果老起之后往侧面走，无疑站在他正面的那个就能抢到座位，如果老起之后往正面走，那么站在他侧面的那个一就可以溜到座位上去。在这况，假如我们来告诉这四五个人中的某一个，那老将在什么时间、选择哪条路径车，他岂不是就可以挪动抢到最佳位置，在老起的一瞬霸占那个座位吗？”段石碑得意地了一把络腮胡，“我告诉一个儿，他老爸一个月之必死，他就有充足的时间，在他老爸弥留之际篡改遗嘱，霸占全财产；我告诉一个老公，他的老婆半年之必死，他就可以抓给他老婆上个保险，等他老婆翘辫之后拿着一大笔钱迎娶小三——你想想看，这些人哪个不得拿我们断死师当爷供着？”

也不知什么时候“说好了”的，黄静风稀里糊涂地搔了搔后脑勺：“后天在哪里上课啊？”

段石碑一笑：“你心里也盼着某个人死——对么？”

靠里面一竖排、最面那扇柜门，严丝合地关着，没有一空隙。

尽太平间设置在医院的地室，尽太平间只有一扇门通往外面，但是黄静风来这里工作的第一天，就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夜最的时候，冷不丁，会有一阵很低的冷风从地面上掠过，起初他以为是一双手在脚面上拂了一，定睛一看却只看到自己的影，两三次以后，他看到有灰尘打着旋儿往门外，也听到极细切的飕飕声、才怀疑那是风的作用。他很好奇，这里怎么会有空气动呢？就站在门拦了一那风，结果突然间一阵眩，险些倒在地上。后来才从老工友那里得知，太平间里的风，气极重，是挡不得的，他问老工友：要是再有风刮起该怎么办，是缩到墙角还是坐在椅上把尽量抬？老工友说你要一动不动，让那风觉不到这屋里有活人，它就会自己走掉……

“现在的一些医生，连救人都够呛，何提断死？！”段石碑轻蔑地一笑，“况且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你以为你上周五早晨梦遗似的了一天赋，就能一个断死师了？梦！一个合格的断死师，不仅要备大量的专业知识，接受严格的观察力训练，更要反复地实践，你说这人三更死，阎王不能五更收，达到百分之百的准确率，才能吃这碗饭！”

此时此刻，虽然没有风过，但他的影还是轻轻地颤抖了一。

说完这番话，段石碑像一个在宴席上酒足饭饱的贵宾，从椅上站起，抻了抻骨：“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那咱们就说好了，你跟我学断死师，后天开始上课。”

柜门右角，嵌着一张标识牌，上面写着“tb4”。

向着冰柜一瞥。

黄静风了，又摇了摇：“这个医生也会啊，医生不是都会告诉家属——快准备一后事吗？”

黄静风地了一气，瞪着段石碑说：“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确实，很多人都盼着别人死，但断死师又不是职业杀手，聘请一个断死师到底有什么用？难儿的把你请到他老爹的病床前，让你看他老爹一之后，告诉他‘你爸一个月之必死’，然后人家就把钱给你？”

地上的影颤抖了一。

想说：“差不多吧……我觉得你说总有人盼着别人死，这话有理。”

段石碑刚刚撑开的嘴又闭上了，哈欠打不和嚏打不一样难受，所以他悻悻地问：“什么作业题？”

“你心里也盼着某个人死——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