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5/7)

瞬时之后，又黯淡来。

“这次事件以后，唐顺宗的儿唐宪宗即位，给李虚中封了个殿中侍御史的官，这个官只有七品，负责纠察朝会上有没有人礼仪不到位，纯粹是个没有实权的闲差，说白了就是故意冷落他。李虚中也无所谓，开始过他的‘神仙日’，每天忙着把钟石、紫石英、白石英、赤石脂和硫磺撮合在一起炼丹，名叫五石散，这魏晋时候就广为行的‘仙丹’吃后容易发烧，所以用者喜吃凉东西、披纱衣，又叫寒散，但看上去颇有仙风骨的模样。这‘仙丹’现在已经证明是一有重金属成分的慢毒药，没过多久，李虚中的后背上了个大疽，一病不起……”段石碑的语调变得缓慢而低沉，“弥留之际，好友韩愈去探望他，责备他说：既然你能断人生死，就应该知人的寿命短乃是天定，为什么要服用仙丹，妄求寿，结果适得其反？！李虚中在病榻上笑了起来，说退之（韩愈字退之）你有所不知，我哪里是求寿？我怎么会不知那些仙丹是毒药，我这是求速死啊！那些大臣怕我给他们断死，不敢明着杀害我，但是暗中一定会想方设法将我置于死地，我死得越早越不会牵累家人啊！”

段石碑又一次站了起来，在这狭小的屋里徘徊了一会儿，仿佛是要平静心的波澜。良久，他重新坐，叹：“李虚中死后不久，大唐王朝也灭亡了，人们都说从此了一个‘有断死而无断死师’的时代，意思是说：有许多术士模仿李虚中给别人断死，却很少能断得像他那样准，术士们都很诧异，我们也都是照生辰八字结合五行给人推断死亡时间的啊，为什么老是不准确呢？这个谜，直到清代的大医学家，也是著名的断死师叶天士现，才得以揭开。”

“叶天士？”黄静风想了想说，“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对了，是一个电脑游戏，好像是书剑恩仇录吧，要是能把叶天士收归一队，跟清兵打架的时候就能自动补血！”

段石碑一脸愕然，觉得匪夷所思，理了理思路，才继续说去：“叶天士是中医温病学的开创者和奠基人，不仅创建了卫气营血辨证系，而且调辨验齿的诊断作用，有很的开创意义。不过这个人格古怪，狂放不羁。别的医学家都尊古，他却疑古，他常常说‘著于香岩之前，大可付之一炬；著于香岩之后，只恐不堪卒读’——‘香岩’是他的号，这句话的意思是，在他之前和之后著书立说的人，都不值一提。这么个人，哪里看得起李虚中，觉得史书中记载的‘断死’奇术纯粹是杜撰和扯淡。直到发生了两件事，使得他彻底改变了这一看法。”

听段石碑讲课，百转千回的，如同听单田芳说书一般，黄静风不知不觉已经了巷：“哪两件事啊？”

段石碑：“散文家钱肇鳌在《质直谈耳》记载了第一段故事：“叶天士于医，能断生死。尝以夏日往一镇中，人闻叶在，因谋托疾，以试其术。时某饭罢，跃匮而，趋至叶所。佯曰腹痛。叶之，曰：‘已断，不可治也。’其人匿笑而还于市，言未已，委顿于地，遂死——意思是有个姓时的人听说叶天士来到镇上，想试试他医术真假，刚吃完饭就狂奔到叶天士住的地方，说自己肚疼，叶天士一摸就说你断了，没得救了。姓时的笑着到集市上说叶天士就是一骗，我哪里有病，话音未落，倒地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