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4/7)

寿夭，百不失一二’——这段话的意思是说：他只要了解了一个人生的时刻，就可以推断这人死亡的年，一百次断死都不会错一次，非常的了不起。很多人想和他学习，可是不知为什么总学不到真本领，钦天监的那帮星官们对他嫉恨得要死，为了避祸，他申请到河南、剑南等地，当了许多年的外放官员。也就是在远离京城的那些年里，他了解到了底层民众的疾苦：关中大旱，饿殍遍野，贪官污吏还要征苛捐杂税，从累累白骨上榨油；藩镇割据，凶如虎狼的官兵们经常夜袭村庄，割上千个平民百姓的颅，虚报战功，向朝廷讨要封赏……李虚中屡次上奏朝廷，检举贪官，却都石沉大海，就在他到绝望的时候，中国历史上极富戏剧的一次改革发生了，那就是‘永贞革新’。”

看着黄静风一脸的茫然，段石碑耐心解释：“‘永贞革新’是这么回事：唐德宗去世，太唐顺宗即位，年号永贞。这位唐顺宗当了26年的太，对国家存在的各问题看得十分清楚，一朝权在手，便任命自己的老师王叔文、王伾和大臣刘禹锡、柳宗元一起，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主要是打击贪官污吏、削减藩镇兵权。可以说，这两法都及到了唐朝政权的沉疴，赢得了中层官员、知识分的共同拥护，李虚中也不例外，一一变法维新的奏章呈上去，很快就被任命为监察御史。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件谁也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本来就一直不好的唐顺宗，由于中风，病不断加重，无法亲自理朝政。在他养病期间，宦官和守旧派大臣、藩镇节度使们一起突然向革新派发难，致王叔文、王伾于死地，并将刘禹锡、柳宗元等人放，永贞革新就这样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彻底失败……”

段石碑继续说：“这个时候的李虚中，家里的五个兄，已经病死了四个，四个寡嫂和侄儿们，都要靠他那可怜的俸禄养活，李虚中又是个正直廉洁的人，没有其他的收，所以生活过得艰苦极了，曾经整整一年吃不饱饭，房屋破旧漏雨都无钱修补……但是古时候的士大夫老有个念：‘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趋避之’，自己再苦，只要国家能有一希望，就还能咬牙住，但不久之后，唐顺宗突然死去，这给李虚中以沉重的打击，他知，唐朝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说到这里，也许是心中涌一愫，段石碑竟说不去了，停顿了片刻，才接着说：“也许是极度悲愤的缘故，李虚中在唐顺宗迁殡于太极殿的丧礼上，了一件几近癫狂的事，他扑到唐顺宗的灵柩上号啕大哭，说自己犯了有生以来的最大的一个错误，自己明明推断唐顺宗死于癸未年，不想却驾崩于甲申年，在场的官员们一听，无不大惊失，尤其是宦官们一个个面如死灰。因为李虚中的意思是，其实顺宗早在去年就已经被宦官们害死，拖到今年才发丧，这简直是指着鼻骂他们忤逆！在场的那些守旧派大臣们，立刻站来痛斥李虚中狂悖无礼，该当死罪！谩骂声有如，席卷了李虚中。偌大的朝堂之上，李虚中看不到王叔文、王伾、刘禹锡、柳宗元这些昔日为了挽救国家命运而最后一搏的战友，他们或死或贬，只剩孤零零一个自己……仇恨的怒火几乎要爆炸了李虚中的肺腑，他昂起，用了一谁也想不到的办法了史上最不可思议的反击——”

听着段石碑铿锵有力的声音，想起一群豺狼围着一受伤的雄狮的形，黄静风惊诧地问：“他用了什么办法？”

“他走到那些大臣面前，用平静的声音，开始一个一个地说他们死亡的时间。”

“啊？”黄静风不禁叫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