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3/4)

勾着蓉的衣角轻轻地摇着。

蓉在创办研究所的时候，有个重要的手续是刘晓红的老公审批通过的，条件就是把刘晓红到所里当个副主任。蓉一答应来，从此刘晓红挂着副主任的名义，过着拿工资不活的滋日，偶尔在会上指导几句“业务”，也是狗不通，惹得所里上上没一个人不腻歪她。她却毫不自知，走路趾气扬，讲话颐指气使……不知为什么，她很怕蓉，似乎蓉不用说话，只要在面前现，她那气焰就矮了三分。

此时此刻，见蓉并无回护自己的意思，刘晓红一看见穿着警服的刘思缈，扑上去就要拉她的胳膊，却发现这个面若冰霜的女警官目光冷得蜇人，手在半路改了方向，指着大：“警官您都看见了，他这是杀人未遂啊，您赶把他抓起来，赶把他抓起来啊！”

蓉这时不能不说话了，她严肃地对大：“老，大家是同事，工作上有了矛盾可以协商解决，但绝对不允许实施暴力。”接着她又环视一圈，慢慢地：“宋慈先生曾经讲过：法医检验是‘生死之权舆，幽枉屈伸之机括’，‘诸尸应验而不验，以违制论’，这里调的是法医工作者必须要有度的责任心，不能因为一尸无名无姓、肮脏污秽，就拒绝检验。”

大厅里异常安静。

蓉接着说：“对路倒（一般指死于街、路边的无名浪汉），如果没有外伤，传统习惯是送到法医机构之后，只观察，就送去火化。但是在咱们研究所，我要立一条规矩：只要送来路倒，必须照标准行尸检，如果嫌脏嫌臭，没人检验，就由我亲自来，我不在的时候，老你来，行吗？”

老望着蓉，使劲地了。

刘晓红突然反应过来，蓉这番话明着是批评大，其实是给了他尚方宝剑。她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母猴一样的凸嘴鼓了两鼓，撒泼似的尖叫起来：“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啊？庇护杀人凶手是吗？啊？不拿我当领导了是吗？啊？欺负我们家没人了吗？啊？”一边叫一边倒退着，直退到楼门，一把撞开大门冲了去。

望着摇摇摆摆的楼门，蓉蹙了眉。许久，她抬起右手，用指和拇指起睛明来。

刘思缈走上前：“我带着那个快递包裹先回去了，有事你再叫我吧——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蓉了。郭小芬也走上前说：“蓉，我和笑中找你没有什么大事，改天再和你说吧，我们也撤了。”

笑中一愣，正要开，被郭小芬拉扯了一把，闭上了嘴，跟着她走了。

研究所的其他工作人员也都回到各自的岗位去了。

蓉带着胡佳来到更衣间，上经过消毒的蓝手术服，上胶手，然后一起走解剖室。

“啪”的一声，打开了灯，墙上贴满瓷砖的解剖室，顿时被冰冷的白光芒溢满。不锈钢验尸台上放着一赤的尸，白得发青。

空气中弥漫着重的来苏气味，让人仿佛置于福尔林溶之中——事实上这是组织防腐剂、清洁剂和尸的“混合气味”。这时，作为验尸助理的王文勇推着病理取材台走了来，上面放有解剖工和用于存放组织的标本瓶。王文勇将系在尸大拇指上的标签取，与胡佳提供材料中的编码行再次对，实无误之后，开始用移动式摄影台给尸行拍照，每拍照一个位就向蓉唱报：

“腹——无外表损伤。”

“腰背——无骨折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