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3/4)

可以。”艾米，“忒修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一位英雄，参加过特洛伊战争。你知那场战争的，因为争夺绝世女海，这场战争整整持续了20年。据说在经历了无数次血战之后，特洛伊人开始抱怨，于是女海亲自来劳军，当她容光焕发地现时，士兵们被她的貌震慑，屏住呼，齐声大叫，‘为了她，再打20年仗也愿意！’”

我：“真是震慑人心的啊，可是特洛伊仍然被攻破了。”

“没错，”艾米说，“特洛伊被攻破之后，各路英雄踏上了回家的路，忒修斯却遭受到了恶神的诅咒，他和他的船被罚永世漂泊在茫茫的大海上。据普鲁塔克的记载，这条船会遭受到狂风暴雨的袭击，却永远不会沉没，只是必须不间断地维修和更换件。只要一块木板腐烂了，它就会被换掉，就这样一块木板一块木板地换去，直到整条船都被换过。

“现在的问题是，这条所有件与材料被换过的船，还是原来的船吗？如果你说是，这条船与原来的船没有任何相近之。可如果说这条船已经是条新船，不再是原来的船了，那么，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哪一块木板开始，不再是原来的船呢？

“此外，如果忒修斯曾经从船上取一些件，重新建造了一艘新船，那么这两艘船，哪一艘才是真正的忒修斯之船？”

说到这里，艾米抓住我，急切地问：“这条忒修斯之船，就是我们的世界。我们所有的人都在忒修斯船上。今天的世界，是从昨天而来的，可却与昨天完全不同，我们是在同一个世界中吗？如果是，这两个世界为什么截然不同？规则不同，风景不同，连逻辑关系都存在明显区别。

“请你告诉我，这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会有这开始？还会持续去吗？

“最终的结果，又会如何呢？”

【残酷的青】

等艾米问完，我慢慢地将《忒修斯之船》放回到书架上，说：“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我只是忒修斯之船上的一名船员，一名修理工，终日奔波不息地检查船，一旦发现腐烂的木板，就立即换来。忽然间你问我这条船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船了，我怎么可能回答得上来？”

艾米看着我：“夏警官，可这个问题我们一定要回答，你说是不是？”

我叹息了一声：“当然，当然，不了解这个问题，我们就无法了解此前的世界，更无法理解我们现在的世界。”

艾米：“所以我一定要看这个笔记本，即使在这个过程中，化了这个世界的逻辑递，我也无可选择。”

“是的，早在我们登上忒修斯之船的第一天，选择就不复存在。”我说，接过艾米手中的黑笔记本，“现在我们来聊一聊这块木板吧，这不是第一块，也不是最后一块，早在这块木板被更换之前，船已经不是原来的船。”

艾米拉着我的手，回到沙发上坐，看着我问：“夏警官，你知我为何哭泣？因为我想起了我少女时代的幻想。”

“是吗，每个少女都有无数粉的梦。”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