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铃（四）(2/3)

“我就在屠龙里小住了大约十几天吧。那段时间，如意婶婶虽然生了爹爹的气，待我仍旧是很温柔。我瞧着她，虽然还是以前丽的模样，却以可见的速度，一天天憔悴了去。以前顾盼生姿的一双睛里没了光彩，让人看得既心惊，又难过。”

“印象里，师叔一直是冷冷淡淡的一个人，而如意婶婶就像是围绕在一块冰周围的火焰，像是冬天里的。他们两个一个静，一个闹，一个冰冷，一个温。从前我们总觉着，如意婶婶师叔更多些，对他温柔的不行。那一次，是我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她给师叔冷脸，甚至将他赶卧房。”

“之后的好一段时间里，如意婶婶都闭门不，饭也不怎么吃。师叔几次三番想去解解，婶婶却连门都没让他。师叔平常就不善言辞，遇到这况更是不知怎么办。两个人就像冷战似的。那时又正值人两族关系再度恶化，疆那边颇有些山雨来风满楼的势，师叔被急召到藏山寺议事。他临走前那一晚上，在婶婶门前立了一晚上，也没能等来婶婶给他开门。

师叔再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如意婶婶推搡着赶了来，‘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年轻的时候大约和生是差不多的，寡言少语，常显得冷冰冰的，不近人。但我们躲到屠龙的时候，却是最安全的时候。什么也不用担心，师叔自会将我们安顿得好好的。”

“师叔回来那天，如意婶婶把他叫到了房间里，两个人说着悄悄话。我和生偷偷地去听墙角，只听到如意婶婶分明哽咽却故作平静地问：‘师兄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屠龙里有生，有洛洛，有好看的海上桃源，还有如意婶婶的好吃的。那时候，我一直把屠龙当成我的家。”

“师叔主修术，而大无，你是知的，讲求本清净。所以平常时候，师叔属于喜怒哀乐都不上脸的那。每每看他，别说我，就连生和洛洛都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可是如意婶婶还有我爹，就能将他的心思一猜一个准。”

师叔沉默了良久，答：‘是。’

“一开始，所有事都是好好的。我难得来一次，几乎吃的走不动路才肯桌，同生和洛洛跑到桃林里面玩。可我们回来的时候，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了。”

她连说了三个‘好’字，可我和生听着，哪里有一个好是真的好呢！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是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却了意外。那时候我爹爹已经在无间城了城主，但每年仍旧会送我来屠龙小住。那一次去的时候，师叔外未归，如意婶婶备了好大一桌酒菜替我们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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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回答：‘如意，这件事……’

‘我只问你是不是真的！’如意婶婶忽然提了声调。

如意婶婶忽然就不说话了，过了好半天才发了声音。我本以为她是要哭的，没想到她却笑了起来，惨声：‘好，好，好。’

“我看见爹爹和婶婶对坐着，爹爹面上颇有些难堪，一个劲地跟她解释着什么，可如意婶婶听不去，只是把脸扭到一边去，了泪，任我爹费劲，也不同我爹说话。后来，她似是被爹爹念叨的烦了，索直接了逐客令，将爹爹赶去了。我爹爹只好灰溜溜地跟我说，让我在这住一段时间，他等如意婶婶气消了再接我。”

迟悟看绮罗卖力地形容这一对佳偶，几乎要绞尽脑，把自己所有知的成语都用上了，一时间忍俊不禁。

“你大约不知如意婶婶是谁。她原是皇族的公主，也曾在藏山寺修习，排行却是在最末，我爹爹总是小师妹小师妹地唤她。她生的艳，既温柔，又明理，就像是一朵倾国倾城的牡丹。她跟师叔，一个是正统的公主，一个似逍遥的侯爷，当真是门当对，郎才女貌，伉俪。”

过了好久，里面才传声响，语气已经十分平静了：‘我不想听你解释。从此以后，你修你的，成你的仙，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亦不会拖累你了。’”